青州城最大的医馆里,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陆九霄用仵作刀挑开布帘,瞳孔骤然收缩,二十多张病榻上躺着的不是病人,而是一具具人形青铜像!
最恐怖的是这些"铜像"还在动,他们的眼珠在青铜化的眼眶里疯狂转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手指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屈伸着,仿佛被困在无形的琥珀中。
"第三天了。"
老郎中颤抖着递过记录册,"最开始只是皮肤出现铜锈斑,六个时辰后关节僵硬,现在。。。"
他指着最近一张病榻上那个保持挣扎姿态的年轻女子,"连眼皮都合不上了。"
陆九霄走近观察,女子裸露的手臂上爬满蛛网般的青绿色纹路,仔细看竟是无数细如发丝的菌丝在皮下蠕动。
他的右瞳突然刺痛,视野中浮现分析数据:【有机物组成:青铜70%。。。真菌25%。。。未知成分5%。。。与九州鼎材质相似度:89%。。。】
"天机阁的新把戏。"洛清雪站在门口,蓝金色鳞片在昏暗室内泛着微光。
她小心避开地上的一滩黏液,"沿海三城同时爆发,感染者已过千。"
"救。。。我。。。"病榻上的女子突然开口,青铜化的嘴唇撕裂出血,却浑然不觉。
她的眼球突出,瞳孔里倒映出陆九霄的身影,"杀。。。了。。。我。。。"
陆九霄的仵作刀微微发颤,他见过无数尸体,却从未面对过这种活生生的"死亡"。
刀尖轻轻点在女子眉心,感受着皮下菌丝的躁动。
"有办法分离吗?"他问身后的墨子期。
机关师正在用改良过的镜片观察样本:"菌丝核心有种微型结构。。。"
他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老天爷!这根本不是真菌!"
镜片下的菌丝放大百倍后,竟呈现出精巧的九州鼎造型!
这些微型鼎状物不断释放出青铜色微粒,如同流水线般改造着宿主细胞。
"生物兵器。"洛清雪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在造活体九州鼎。"
突然,陆九霄的右臂鼎耳纹剧烈灼痛!
病榻上的女子猛地弓起身,全身菌丝暴长,她的胸腔如花瓣般裂开,数百条青铜菌丝向三人激射而来!
"铛!"
仵作刀划出银色弧光,斩断最前方的菌丝,断口处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青铜溶液。
陆九霄突然发现自己的刀刃沾到溶液的地方,竟也开始爬满锈迹!
"别碰液体!"他暴退三步,刀身插入地面。
被斩断的菌丝在地上扭曲蠕动,如同有生命般试图重组。
洛清雪的沧溟戟横扫,极寒龙气瞬间冻住大半菌丝。
但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被冰冻的菌丝表面,竟渐渐浮现出与九州鼎如出一辙的符文,开始反向吸收龙气!
"它们在学习进化。。。"墨子期声音发颤,机械臂"惊蛰"切换成火焰喷射模式,"试试这个!"
烈焰席卷病床,女子在火中发出非人的尖啸,青铜化的躯体像蜡一样融化,但燃烧产生的烟雾中,无数微小的青铜颗粒漂浮着,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逃不掉的。。。"
女子最后的声音从燃烧的躯体里传出,语调突然变成天机卫特有的机械腔,"。。。青铜纪元的钟声已经敲响。。。"
城外乱葬岗,临时隔离区。
三百多个初期感染者被铁链锁在木桩上,他们皮肤上的铜锈斑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绿光,红袖的九条狐尾如同流动的火焰,在人群中穿梭检查。
"灵魂被囚禁在青铜躯壳里。"她收回探查的妖力,脸色难看,"最恶毒的是。。。他们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每一寸躯体僵化的过程。"
陆九霄蹲在一个不停抽搐的孩童前,这孩子最多七八岁,左半边脸已经青铜化,右眼噙着泪水看向他:"哥哥。。。我害怕。。。"
"忍着点。"陆九霄划破自己右臂鼎耳纹处,几滴泛着金红色光泽的血液滴在孩子嘴唇上,"可能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