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西门有些恼怒,他虽无意探究他的过去却也不想他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在他看来,过去的就是过去了。见他不想深谈,西门也就不多言了,只是气息冷了许多。
李寻欢当然感受到了西门的恼意,不是他不想说,他只是不知该如何说,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去,带来的是无尽的伤害,他向来只想跟人分享快乐欢欣,所有悲伤痛苦他都一人藏着,殊不知这样对爱他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西门,抱歉。我并非不想告诉你。”李寻欢苦笑。
见李寻欢这般,西门表情微松,他的性子这些天下来他还不知吗,什么都往心里闷,苦也不说,疼也不说。他知道他的病,晚上肯定是难熬的,白天也不见得好,所以每天都去看看他,可他总是一副精神的模样,他哪不知道这是强撑的,问丫鬟也说晚间从不曾听他唤人过,给他治病这么久也没听他喊过一声疼,最多只是有时开玩笑般抱怨药苦罢了。正是这种姿态让西门更加上心,知道他忍的辛苦,却不忍拆穿他,只是暗暗心疼。西门会心疼朋友,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那你可以告诉我。”总闷在心里会闷坏的,后半句倒没说出来,只是语气温和了些。
“我和表妹青梅竹马长大,我承诺过等我高中就娶她为妻。”说到这,他自嘲的笑了下,“后来,我在回家的路上遇险,身负重伤,我遇到了我大哥,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就把祖产和表妹都送给他了。”李寻欢笑着看着西门,只是那眼底的苦意怎么也藏不住,他没提其中曲折,没说他大哥钦慕他未婚妻横刀夺爱,没说他担心不能给表妹安定的生活,也没说他因此远走关外把自己搞的五劳七伤,更没说后来他大哥屡次设计陷害他性命,还有很多他都没说。
“送出祖产后我远走关外,回来后却害得我大哥一家家破人亡,咳咳咳咳,咳咳。。。。。。”说着竟咳嗽起来,想是心病牵动伤病,是中苦痛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见他这般难受,西门有些后悔逼他说出来,伸手替他抚背,用内力帮他调息,见他咳嗽渐停,西门收了手,扶他靠好,道:“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你还有很多话没说完。”
李寻欢摇头道:“我是个不祥的人,总害了身边的人。。。。。”
“够了。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你身边的是我,你哪有那本事害得了我。”听他这样说自己,西门低喝道。
“西门,我。。。。。。”李寻欢心里感动,还待说什么,却听西门道:
“到客栈还远,先睡会儿。”说着就扶他躺下。
看他姿态强势,李寻欢无奈应下。
看着闭着眼的李寻欢,西门神色晦涩难辨,他未曾尝过情苦,却也知道那能伤人甚深,李寻欢尽管外表文弱却是个再坚强不过的人,可刚刚听他说起那般往事时,西门几乎以为看见了他的泪水。
追究这事还是作罢吧。
半路上,西门接到陆小凤的传书,赶去了关中珠宝阁,留李寻欢和小珠先到客栈安顿。
西门一走,李寻欢躺在车里左右无聊,撩开门帘问道:
“小珠,可要进来避避风?”
小丫头正坐着和车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却见李寻欢出来,赶忙叫道:
“公子,你怎么出来了,现在才不过开春,风还凉得很,小心呛了风受了凉,赶快进去。”
受到驱赶的李寻欢无奈,这丫头越来越霸道,自己在他面前都快没话语权了,摇着头,缩回车中,暗叹自己有这么不让人省心吗?
一路颠簸摇晃,这一行人终于到了客栈。
小二眼见一位风采过人的公子哥带着一个娇俏的丫鬟和一个憨厚的车夫走来,赶忙迎上去将他们引到二楼雅座,那位置凭栏,视野极好,几乎可以瞧见整条街,贩夫走卒,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小珠瞧着新鲜,而车夫在一旁对小二说道:
“有什么特色菜来一点,再要壶上好的竹叶青。”
“记得要最好的。”公子怎么能喝劣酒,小珠补充道,“公子您看还要什么?”
“我?有酒就好。”李寻欢说的潇洒道。
“好嘞,您稍候,客官,我们店的蟹黄水晶包远近闻名,您看要不要。。。。。。。。?”还没等小二说完,就听小珠道:
“光喝酒怎么行,你的身子怎么能这么糟蹋,吧啦吧啦。。。。。。。”听到李寻欢的说法,小珠习惯性地念叨开,十几岁的小姑娘几乎快赶上老妈子了。
李寻欢一看这架势就头大,正想说些什么来制止却听楼下门口一个银铃般的女声叫道:
“木头人,我们在这吃怎么样。”
这声音清脆动人,想来是属于一个美丽的姑娘,李寻欢无意识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竟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