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琴前坐下,调整了一下琴弦,试了几个音,便开始示范《幽兰操》的指法。
“殿下请看,此处当用‘拂’的手法……”
李夕静看着她认真示范的模样,眸光微闪。
谢蓉婷的琴艺确实不错,行桓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他天资平庸,但是颇有韧劲,未间断练习,总算是掌握了要领,琴音渐渐流畅起来。
谢蓉婷看着行桓渐入佳境,心中也不免有些欣慰,她虽不喜李夕静为人,但不得不说二殿下极有主见,这劲头不似对琴艺抱有喜爱,倒像是奔着达成目标而去。
李夕静自然也看出了行桓的异样,微微皱眉,这孩子是想投他父皇所好,心中有些不安,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桓儿,你的琴艺又有长进了。”
她笑着说,行桓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谢少使教得好。”
谢蓉婷垂眸,心中思忖,这母子二人倒是有些意思。
十二月中旬,骤降寒潮,窗外的树枝都被冻得瑟瑟发抖,冷风顺着窗户缝隙灌进屋内,冻得人直打哆嗦。
“小主,这雪怕是要下大了。”
吟莲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个暖手炉放在榻边,又替她掖了掖身上的貂裘。
“瑶夫人派人送了新做的板栗辣子鸡来,说是特意加了温补的药材。”
秦鸾薇目光只凝在立叶蔓绿绒枯败的新芽上,这盆从苏木进贡来的稀罕绿植是瑶夫人上月赏的,本不适宜冬日严寒,在瑶夫人殿里的暖阁中叶片舒展,在她这儿倒活不了几日。
“雪大路滑,夫人派来的小太监也辛苦了,赏些钱,好好招待招待。”
她回过神来,淡淡道。
吟莲应声而去,一个小宫女踮着脚够架子上的青瓷杯,裙摆扫过矮凳上的茶盏,险险将其碰落。
“你在做什么?”
秦鸾薇拢着暖手炉踱步出去。
“小主!”
那宫女慌忙转身扶住茶盏,面上泛起薄红。
“奴婢想着瑶夫人送来的辣子鸡油腻,便想洗些杯子备着,等会儿好沏些消食的陈皮茶。”
“下次小心些。”
秦鸾薇瞥了一眼那宫女,神色淡淡,语气却带着几分警告。
她望着满地狼藉的茶渣,忽想起幼时家中那口缺了口的陶瓮。
母亲熬药时总要用清水反复冲洗三遍,说药渣混着灰尘,喝了反而伤身。
“本小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