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不会……”
“赵家早亡了。”
江白碾碎了最后的一块青铜残片。
“三百年前,你们就死在我剑下。”
辰时,新炊。
铁匠铺的炉火映红了阿月侧脸,她手腕间的藤环新缠了一根青铜链。
江白捶打剑胚的节奏惊走了一群雀鸟,锤头偶尔闪过的翡翠纹里,有星河明灭。
城门口忽然传来喧哗,巡道宗新挂的招徒旗被风吹落。
某个背着铁锤的少年捡起旗帜,眉眼间依稀有故人模样。
“这次要收徒弟么?”
阿月抛来了半块馒头。
江白接住馒头,在火星溅落的轨迹里,看见新的因果盘开始转动。
巳时,招徒惊变。
巡道宗的招徒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青旗面绣的云纹却渗出了暗红。
江白蹲在铁匠铺檐下磨刀,余光瞥见昨日捡旗的少年正排队报名。
那少年脖颈有一道浅疤,随吞咽动作起伏的形状像极梵文“噬”字。
“旗面浸过尸油。”
阿月突然出声。
她倚着门框啃着炊饼,手腕间的藤环上的青铜链无风自动。
“赵家的味道。”
队伍前方突然骚动。
少年接过测灵玉的一瞬间,玉面炸开了蛛网状的血纹。
主持招徒的长老暴退三步,袖中飞出七张镇魂符。
“邪祟!”
符纸还未及触及,少年的瞳仁陡然化作青铜色。
他反手便扣住了长老咽喉,指甲暴长三寸刺入了颈脉。
“师尊问,新酿的因果酒可还爽口?”
午时,尸傀围城。
江白掷出铁锤时,少年的头颅已滚落在地。
断颈处钻出了一条青铜蜈蚣,百足划地声如同金铁相击。
阿月甩出藤蔓缠住了蜈蚣,翡翠瞳光却照见更骇人的景象。
城外荒坡上,三百流民正机械地刨土。
每挖一铲,泥土中就渗出了黑血,渐渐汇聚成了个庞大的炼器阵图。
阵眼处插着半截青铜旗杆,正是昨日被风吹落的招徒旗。
“是往生城的血炼阵。”
阿月扯断了发间的藤环。
“赵清宴的残魂在借体重生!”
未时,因果交变。
铁锤砸中阵眼的一瞬间,江白右臂的翡翠纹骤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