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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将军不像将军，倒像个书生。

她想的出神，他也不见得轻松，一言不发的在前面带路。

将军清廉，府邸也偏，内里修的简单，除却必要的陈设，竟无半点奢华之意，唯独一株桃花，初春时节正含苞欲放，像极了怀春的少女。

他忆起多少年来。

&ldo;行儿，若你有了喜欢的女子，便带回来给娘看看吧。&rdo;温柔的少妇倚在树下，那秋水般的眸子紧紧追随者院中翻飞的身影。

&ldo;想必和娘差不多吧。&rdo;

年少的他收起剑，一点也想不到，多少年之后的他看上的女子，不温柔，不贤惠，也不知书达理，眉宇间满是英气，出去一趟常常揣着满兜的手绢荷包回来，教军营里其他男人恨得牙痒痒。

&ldo;娘去世后，命我将她葬在树下，对于婚事……我便再无意于此，原以为就此戎马一生，战死沙场便是最好的归宿，却没想到……&rdo;说到此处，他竟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沙哑，富于磁性，甚是好听。他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的她。

&ldo;四儿……&rdo;

&ldo;今日之事极为突然，陛下突然赐婚，若不趁圣旨未拟前阻止，那就是抗旨不遵，是掉脑袋的大罪，你也知道，你的身份又……所以我想，不若趁机挑明，还有一线机会。&rdo;

&ldo;如今看来，算是有惊无险。&rdo;

她的心沉了沉，张口欲言：&ldo;那您今日朝堂所言……&rdo;

&ldo;季行所言，半点非虚，如有违背，不得好死。&rdo;他指天发誓，神情严肃，恍惚间，她看到立于千军万马前毫不动容的将军，竟有一丝羞涩。

&ldo;本想过几日收拾下再带你来这里的，现下只不过是匆忙点，不过不打紧。&rdo;

&ldo;四儿……行欲聘你为妻，此生唯卿不娶，你……可欲嫁与我？&rdo;

&ldo;末将……我……&rdo;她支吾了一下。

&ldo;若你不愿也无妨，我必不强人所难。&rdo;男人星子般的眼光黯淡了下去

&ldo;你说了什么？&rdo;纪云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较那时的年少青稚，如今的她更为成熟，也更为沧桑，塞外和岁月的狂风在她脸上刻下的道道痕迹，却随着她这展颜一笑，尽数消融于无声间，嘴角扬起的弧度，宛如那年桃花树下。

&ldo;好。&rdo;

&ldo;好。&rdo;

&ldo;将军有意，在下必不相负，君若不离不弃，在下定生死相随。&rdo;

声音不淡不咸，却用尽了她的一生来兑现。

大婚前一晚，她倚在桃花树下，他在树上拢了些桃花来，不经意间四目相对，眼神交汇的刹那，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折了枝含苞欲放，便纵身跃下，将桃枝绾在了她的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