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嚅嗫半晌,涨红着脸轻瞪了他一眼,嗔道:“你便是嫌弃咯?”
崇弈一时哑然,随即嘴角轻扯了抹意味不明的笑,手上略一用力,将她推倒在锦被之上。她乌黑的长发散了满床,他一手仍裹着她双手,一手撑在她身侧,呼吸沉重。
这一幕如此熟悉,只是此前的他百般克制、忍耐,而此刻的他却已能真切地拥有她。
他长发披散、里衣微敞,带着温热的气息俯身吻她,明明一切都似平日般的温柔缱绻,却在中途倏地抬头,意味不明的双眸微闪着,望入晏柠略有一丝迷乱的眼。
“向阿柠证明,一点不嫌弃,欢喜非常。”沙哑的嗓音似仍含在嘴里,却又清清楚楚地传入了晏柠耳中。
他于是松了她手,还了她自由,向下吻去。只片刻,她便再握不住手中瓷瓶,两手只得紧紧揪着床上锦被,被迫承受着。
这一夜,他略有些失控。
第二日早间,当晏柠悠悠转醒时,便见碧荷正一脸忧心地望着她。她欲开口唤碧荷,却发现自己嗓音已嘶哑破裂,一开口便是撕扯的痛感。
她半靠在床头,皱眉看着碧荷。碧荷垂了眼,低声道:“王爷出门前交代,说昨夜已为您上过药了,今早还需……”
“不必了。”晏柠忙拒道,脸上仍有丝不自在。
碧荷知她定是想岔了,伸手指了指自己脖颈和手腕处。晏柠会意,捋了左手里衣袖子起来,两个深深的青紫印子赫然入目,她闭眼深吸了口气,不愿去想此刻身上他处会是什么惨状。
碧荷拿起手中青色小瓷瓶,在晏柠脖颈、手腕等显眼处细细涂抹了两遍药膏。晏柠见她神色凝重,只得扯了抹笑,哑着嗓子安慰道:“无碍的。”
她也属实没想到,素日里那般温柔、耐心待她的人,怎地到了夜间总是这般?现在想来,前几日夜里的温柔,恐怕也只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
也许,便真的似碧荷姐姐说的,他骨子里便不是个会疼人的。
想到崇弈昨日所说的话,他因了她未能按时回来陪他用膳心觉不安,晏柠便忍了痛,迅速更衣,随意吃了几口早膳便去茶楼,几口喝下了汤药。
刚出雅间门,欲回府,便见掌柜的手上提了一食篮,正躬身候在雅间门口。
“郡主,这是今日早间秦霄送来的,托我务必转交予‘晏娘子’。说是城西灾民们感念您的善心,几位老乡特地用您送的食材做了家乡小吃,让他们送来。”掌柜说着,便将食篮毕恭毕敬递到了碧荷手中。
晏柠看了那食篮,心中颇为感慨。既感念于老乡们此刻的热情回馈,又为“欣宁郡主”曾经未被认可的善意而感到些许唏嘘。
但只停留片刻,晏柠便告别了掌柜,带着影月和碧荷赶回了王府。紧赶慢赶,总算在平日午膳时分前回了府。
可她匆匆赶至膳厅,独自在膳厅坐了许久,直至满桌菜肴都凉了下去,也未见崇弈回来。
影月见晏柠等得急了,便唤了影卫来问,影卫却回说,王爷并未交代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