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食也颇为神奇,入了春的盛京气温并不低,隔了这两三日的时间,品尝起来竟毫无异味,仍是咸香、脆爽。
“郡主这是哪儿得来的饼子?”刘大厨新奇道。
“城西那些灾民老乡做的。”晏柠回道。
刘大厨闻言,点了点头,叹道:“果然各地都有其特色,似此般饼子,若是按盛京的做法,第二日便潮软变质了,它却能保持脆爽和风味。”
“刘大厨觉着,这饼子在盛京可会受欢迎?”晏柠直问道。
“颇为新鲜,许有市场。”刘大厨边回着,嘴里仍津津有味嚼着,“不过,这饼子的做法恐怕不似传统的烙制,郡主若要研制怕是得费些功夫。”
晏柠眨了眨眼,明白了刘大厨所虑,轻笑道:“无需研制,只让灾民老乡们自个儿去做,熟门熟路,我只需提供销路便是。”
“郡主好筹谋。”刘大厨闻言眼前一亮,称许道。
晏柠微赧地笑了笑,放下了手中饼子,来到林大娘身旁,取了材料,调起了面糊。
林大娘本就忧心着她,只碍于人多,不便上前询问。这会子见晏柠到了她身旁,赶忙凑到她跟前,低声关怀道:“郡主,真与王爷闹脾气了?”
此刻,从晏柠与林大娘所站的案台往门外看去,刚巧能看到崇弈所倚的那根廊柱。那灰褐色暗云纹袍衫的一角,正在晨风中微微拂动,扰得晏柠眼角生疼。
林大娘见她面露不郁,低头不言,心下了然,劝慰道:“大娘不知道王爷做了什么惹了您,但平日里王爷对您的好,大伙儿都看在眼里。若不是……”
“大娘,”晏柠出声打断了林大娘的话,手中调制面糊的动作不自觉加快,“我没同他闹。我只是……”
只是怕了。
只是过于懦弱。
只是还没有能力去面对他所面对的腥风血雨。
只是自以为可坚强独立,却根本没有跨出半步他为她所铸的金丝笼。
以致,仅只瞥到了他在外间所经历的真实一角,便被吓得六神无主,失了定性,想要缩回最初最安全的“壳”里。
晏柠勉力扯了抹笑,安抚林大娘道:“大娘且安心,都过去了。”
林大娘见她不愿多说,便点了点头,走开一步,忙活自个儿的活计去了。
不多时,晏柠调好面糊,招呼杨大叔生了火,便行至灶前熟练地摊起了面饼。
待她端了一盆喷香的鸡蛋面饼跨出厨房门,崇弈当即站直了身子,双眼热切地望着她。她却只瞥了他一眼,便转开了视线,直直盯着地面。
脚下未停,径往宁轩房中行去,晏柠心中却思忖着,她前几日惊惧交加,怕的到底是什么?
房内,碧荷、影七已领着丫环们布好了早膳,成摞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