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温氏……孩子……拖累……”嘶哑的嗓音里传出的这几句,较之气声更为微弱,可却真真切切入了他耳、颤了他心。
“阿柠!”沉痛的嗓音唤着她,他翻身侧躺于床,臂膀伸揽,将她紧紧扣进了怀里。
轻柔的吻,自她发顶落下,路过额间、双眼、红唇、双颊……幽沉的眸子似春日草原般,复起生机。
原来,是忧心于他。
原来,是忧心局势。
原来,不是想要离去……
翌日清晨,颈间丝丝凉意,将晏柠自沉睡中唤醒。迷蒙着眨了眨眼,与崇弈如水般温柔的视线相接,她嘴角轻扬了扬。
他手中握了瓷瓶,正一处一处,极为细致地在她颈间淤痕处擦着药。
晏柠仍显苍白的唇略启,欲开口唤他。他却伸了食指,轻柔抵着她唇:“嘘,嗓子不好,禁言。乖一些。”
见他恢复了往日温柔模样,她眸光流转,神智更为清醒了些。双眼微眯了个俏皮的弧度,她哪里会听他之言?
倏地张嘴咬了他食指,吓得他立刻伸手捏了她下颚,抽回食指。满布柔意的脸浮现沉肃之气,语气无奈又急切:“祖宗,收起你那小牙,再不许咬人了。”
瞧她小脸略显不忿,忙蹲下身,与她平视。大掌轻抚着她发,温热的拇指在她鬓角处反复摩挲着。
“明知自个儿闻了血腥味反应剧烈,何苦为难自己,让我心疼?”他语气极为轻柔,听来却又分外郑重,“你若有气,等身子好全了,怎么折腾我都成,只别再为难自己的身子。”
晏柠幽幽然望着他,深吸了口气,又欲开口,却仍被他阻了去:“我比你,更气我自己。”
“朝中之事,我已有筹划。原是不愿你挂心,便未同你提起过,是我思虑不周,未顾及你的心情。待你身子好全了,我会尽快收网,了结此事。”崇弈低声轻语着。
晏柠眼角泛起一抹红意,侧身拥着他结实臂膀,柔嫩脸颊在其上轻蹭了蹭。
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尽管退了烧,淤痕也渐退,晏柠的喉间仍是红肿非常,嗓音嘶哑无比。
翌日午膳前,晏柠体力渐回,缠着崇弈陪她在院中散心。他取了新制的浅藕色织金暗纹云缎斗篷,将她密实地裹了起来,展臂搂着她肩,耐心陪着。
行了些路,闻了外间清新的空气,心境豁朗起来,也总算起了丝胃口。她扯了扯崇弈袖角,纤柔食指指向膳厅方向,抬头向他绽了抹灿然笑意。
这久违了的明媚笑颜,令他心口仿若被暖意鼓胀,迅捷低头,在她反应前,于唇上轻啄了下。
日渐红润的双唇柔嫩饱满,轻颤了颤,又无奈地微微嘟起。晏柠嗔怪地轻瞪了他一眼,瞥眼望向身后跟着的碧荷等人,见几人垂首望地,无甚动静,才放心回头。
任他揽着,往膳厅行去。及至游廊前,晏柠忽地定了定身子。花园游廊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