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帝那里,毕竟是他血亲之侄,也许真是她太小家子气了。
崇弈松开了那锦缎般的发丝,转而轻揉了揉她后脑,略有些松快地出了一口长气。
“嗯。”他于是安了心,颇为稳当地坐着,大掌极有节奏地抚着她发。心中念着,待她稍事歇息会儿,午后便带她出门去,也避开了那些烦心事。
本以为她当求之不得,未曾想她又双手搂了他腰,小脸抵在他怀里,闷闷道:“既如此,今日便不出门了吧。”
“嗯?”崇弈挑了挑眉,手不着痕迹地垫在了她脸下,温热手掌轻托着她侧颊,隔开了一丝燥意。
晏柠倒是不觉有异,脸就着他掌心蹭了蹭,闭了眼,瓮声低喃:“明日你自去忙,我自个儿出门便好。”
清晨梦魇中的彻骨寒意,终是被他温。存的怀抱和午后和煦的暖意消融。自重生以来一直悬在头顶的那柄利剑,仿若也挪开了几寸。
这样安定的一份心情,她格外珍惜,以致……分外困顿。
毕竟昨日提着心吊着胆守到半夜,又无端闹腾了半晌,入睡后亦不甚安稳,这会子真真是困极。
只片刻,意识逐渐沉重,如潺潺之溪集中至他温柔的掌心,转而散落成一捧晶莹的波光。那波光于脑中四散,似冬日焰火,和暖、安详。
她嘴角轻颤了下,渗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迷离的意识,令她无法准确感知时间,但她确觉,头顶传来恼人声音时,她应当才将将要沉眠。
“阿柠,要不自个儿躺榻上?”崇弈素日里低沉醇厚的嗓音,这会子更带了丝暗哑,虽扰了她,却未立刻令她醒转。
可他竟未放弃,低低咳了两声,连带震得她脑袋轻颤,又接着道:“榻上舒坦些。”
她方才舒展了的蛾眉,又紧拧了起来,脑袋在他掌心重重蹭了几下。
接着,搂在他腰后的两只小手轻捶了他两下,又使了劲扣着,整个人借着手上这股子劲更往他怀里钻去。
崇弈喉间溢出一声沉叹,紧闭了眼,仰头无奈低笑。
他心道,此时若再吵她,怕是又该置气。干脆不再询她,准备抽了手,将她抱回榻上。
可大掌一抽离,睡沉了的人,那颗脑袋重重跌下,砸在了本被细致隔绝了的篝火堆旁。
将醒未醒的人,似被烫着了般,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微启红唇间流出一声轻咛。
“晏柠!”崇弈只觉太阳穴跳得生疼,咬牙恨恨道。再顾不得她,手上动作亦不再柔和,直两手抱起她,置于塌上。
尚担心她不肯放人,却见她拥了被子翻了身,背对着他便又安静地躺住了。
他心中焦躁,竟未察觉她本是惺忪的眼,早已半睁。
分不清心中此时纠结是庆幸或是低落,深沉眸光中仍跳动着的一份灼意,被他闭眼盖了去。
再睁眼,便自个儿解了玉带,卸了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