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其心底如何,但听他不紧不慢的道:「抚灵阁乃是陈某安身立命之所,怎能全赖外人驱寇?童子有二,伤的是灾畲,退敌的是鄂华,这有何不可?
犯了阁下,哪条王法?
至于剩下的,陈某亦略通医理,如何就退不得一场热?」
倏的,他缓转此身。
冷眸半抬,道:「还是说,陈某与阁下同为楼主效命。
却要,事事向阁下禀报?
陈某倒不知,这抚灵阁几时换主人?」
「你……诡辩。」
「诡辩也好,善变也罢。
阁下还是,请吧。」
「哼,不知好赖。」
饶是林卯素来面皮厚,被人这样一再的下逐客令也是很恼火。
况且陈留不上钩,那他就少了一份助力。少一分助力,那就代表多一分危机。如此看,依着那人所言,他恐怕是在劫难逃。
遂,狠狠地瞪了眼。
而后,怒气冲冲的走了。
一处靠不住,那就找另外一处。
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然他前脚离开,后脚灾畲又搂着鄂华转了回来。
眼巴巴,怯生生。
道:「大人,我们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
这一开口,便是泫然欲泣。
泪珠儿在眼眶里转啊转,倔强的不肯落。
他们不是有意要给大人惹麻烦,只是透过阁内的小白花,知道有那么一群人,在外面口出污秽,喊打喊杀,便想着教训一下。
不曾想,会给了林卯一个机会。
陈留暗暗一叹,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哪里舍得怪他们,摸了摸那颗低垂的脑袋,对鄂华道:「去把外面弄干净。」
鄂华颔首,带着半拉快垮的眼珠子什么的,就那么摇摇晃晃飞了出去。
一声长啸,地面顿起丝丝缕缕的烟雾,阴气森森,寒气逼人。
三五成群的围着他打转,咿咿呀呀发出嘈杂切切的声音,又好似咯吱咯吱什么被嚼碎了,嘻嘻哈哈,让人头皮发麻。
但他们似乎更畏惧鄂华,那上上下下的俱是等待他发号施令。
鄂华环顾左右,随后递了一记眼神。
众烟雾如得准令,呼啦一下扑向地上的血食。那厉害的直接抢了一具尸体,上来就狼吞虎咽,大嚼特咬。而慢点的,也会分到胳膊、短腿。
实在那些弱的,就扑到地上狂吸泥里的血。
对其而言,亦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最紧要的是,补品难得。
鄂华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曾经他也是那么过来的。除了一点残念,什么都不存。
是灾畲,一点点把自己聚了起来,又悄悄的以抚灵阁的阴气滋养,这才有了后面的自己。
直待自己不人不鬼,又是他以血唤醒。
要说欠,已然欠的太深。
要说还,早已还不起。
岂料,一回头又发现他不知何时现在身后,蹙眉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