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轻扫视一眼,恼怒万分,揶揄道:&ldo;原来乔大摄影师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沦落到要戴着防毒面具才敢进我的房间。&rdo;
面具后面的人冷哼一声,说:&ldo;少废话,东西拿过来。&rdo;
傅轻轻不理他,直接摔坐到沙发里,一边端起刚才没有喝完的果汁,仿佛午睡方醒,沐浴在阳光下,动作慵懒缓慢。
乔恩怒极,当东西在她手上,他其实不敢造次。
傅轻轻见他不反驳,觉得无趣,指了指卧室门,道:&ldo;在那间房里,自己去拿吧。&rdo;外表变了,本性可没有变。实际上,她被乔恩刻意的装束气得浑身发抖。强忍着不发作。习惯性地把一条腿架到另一条腿上,举手投足间,优雅动人。
如果是一个美女,乔恩一定会觉得自己艳福不浅,可惜,坐在那里的是一副活人的骨骼,关节处一个扭转,都会喀喀作响,让人毛骨悚然。
乔恩没有说话。生怕一张开嘴,空空如也的胃,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从她身边进了卧室,却找不到乌木盒子,不知道被那女人藏在哪里。乔恩眉头拧得更紧:&ldo;在哪里?&rdo;他问。
傅轻轻不答,说:&ldo;joe,我要抽烟。&rdo;
&ldo;好啊,烟在哪里呢?&rdo;乔恩耐着性子折回她身边,站在沙发后面。他自己虽然也会抽烟,但只在家里抽,没有随身带着的习惯。
&ldo;在这里。&rdo;傅轻轻嫣然转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经没有肉,空空的,除了骨头,什么都没有。
你害怕我,我偏要靠近你,这就是傅轻轻的逻辑,她喜欢这样对付自己讨厌的人,看见男人脸上唾弃却又惊恐的表情,于她,是一种难得的兴奋。两条胳膊上的骨头已经干裂开,却偏要把冰冷的骨架攀上乔恩的脖子。
乔恩不能躲。盯着那个女人没有唇的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女人的悲哀在于沉不住气,所以,成大器者往往是男人。
看见乔恩眼睛里的痛苦,傅轻轻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得意。有意无意的,她的眼珠子向卧室的地板上瞄了一下。
只看了一眼,就被乔恩抓住。
乔恩挣脱她,飞快地后退几步,进卧室,蹲下身子,拿盒子,动作一气呵成。
傅轻轻的胳膊还举在空中,没有反应过来。
乔恩手里已经捏着乌木盒子了。
东西拿到了,这女人于他已经无用。何况她多次戏弄他。她到他家里取嫁衣时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他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更何况,听她和他谈条件时的一番言辞,她显然知道太多的秘密,甚至有一些,连他都不知道。
知道太多的人,往往留不得。
乔恩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开门,关门,下楼,坐进车里,缓缓地发动。一切看起来那么自然,那么稀松平常。他的神态也是正常的,甚至还和住宅区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他笑得风度翩翩。谁也不知道,刚才,三楼的房间,发生了一起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