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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2页）

&ldo;原来这样啊。&rdo;段落似懂非懂，&ldo;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无门镇到底是什么？难道，它只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小村落？那为什么不管是在西安还是洛阳还是苏州，只要想来，随时就能到这里来呢？&rdo;

&ldo;也只有你能来。&rdo;古婆婆失笑，&ldo;因为你不辨善恶，才能在这里来去自如。&rdo;

无门镇，其实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无门镇。

无门镇是什么？

进无门，去无门。

生无门，死无门。

无门镇是人心。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无门镇。

人心善恶，彼此纠缠，相生相克，无门镇由此而生。

&ldo;你可以走了，善恶相互纠缠，不能明辨，已经如你的心，不辨善恶，你留下来已经没什么意义了。&rdo;古婆婆有驱客之意。

&ldo;我……&rdo;段落还想说什么，但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无门镇的门栏前，而不是钟馗庙的废墟里。

&ldo;婆婆，依照你的说法，无门镇其实就在人间了。&rdo;他终于问出来。

&ldo;当然，无门镇一直就在人心里，从未消失，也不会显现。&rdo;这是古婆婆最后一句话，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门栏后。

黑雾，一层又一层，把这个小村子隐没。

再没有红灯笼，所有的灯笼都熄灭了，所有的人都死了，这个村子成为一个死村。然而，村子一直是活的，无论是夭夭还是饶远志，他们一直都是活的，生生死死，皆在人心里。

段落疯了。

所有人都知道，段落疯了。

他被关在精神病院的黑屋子里，不能见光，不能见人。

&ldo;我儿子到底是怎么了？&rdo;段妈妈着急地问主治医生。

&ldo;不知道，这种病类似于失心疯，他已经不认得任何人。&rdo;医生摇头。不认得任何人，见到谁都说&ldo;无门镇&rdo;&ldo;无门镇&rdo;，这就是症状。

在任何人眼里，这个症状都是疯病，只有段落自己知道，他的眼睛，已经不是眼睛，而是心。

他看人，已经不再看人的外表样貌，而是直指人心。

人心是一个无门镇。

黑雾迷蒙。

善和恶纠缠在一起，相互滋生，相互压制，无法区分。

冰凉的石匾上鲜红的字迹，那些接踵的荒坟，那些曾经燃烧的红灯笼，那些行尸走肉一般的村人，那些同去却不能同归的朋友，已经形成一种记忆烙在段落心底，再无法忘记。

记忆，在每个人身上重现。

无门镇，生生不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