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头颅瞬间冒起青烟,出刺耳的尖啸。她松开手,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渗入地下。
“快走!”阿嬷拽着阿水冲向街道尽头。
最后一间铺子孤零零地立在阴影里,门口挂着个褪色的招牌——
“走阴问煞,活人莫入”
阿嬷直接推门而入。
铺子里昏暗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陈旧的腐臭味。柜台后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人才有的灰白色,眼睛却亮得吓人,像是两团鬼火。
“哟,稀客。”老头咧嘴一笑,露出漆黑的牙龈,“活人带活人……找死呢?”
“少废话。”阿嬷将一个布包拍在柜台上,“治他身上的煞。”
老头慢悠悠地打开布包,里面赫然是一缕灰白的头——阿嬷的头。
“啧,以命换命?”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阿嬷一眼,“老婆子,你阳寿不多了吧?”
“用不着你管。”阿嬷冷冷道。
老头耸耸肩,转向阿水:“衣服脱了。”
阿水颤抖着解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煞纹。那些青黑色的血管已经爬到了心口,像一张正在收紧的死亡之网。
老头眯眼看了看,突然伸手按在阿水心口!
“啊——!”阿水出一声惨叫,感觉像是有一把烧红的刀子捅进了心脏!
“水猴子的煞,已经和你的魂魄缠在一起了。”老头阴森森地笑了,“寻常法子解不开……除非……”
“除非什么?”阿嬷厉声问。
“除非找个替死鬼。”老头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稻草人,稻草人胸口贴着一张泛黄的血符,“把煞气引到它身上,再烧了。”
“那就快做!”阿嬷催促。
老头却不急,幽幽道:“替死鬼……得是血亲。”
铺子里瞬间死寂。
阿水猛地看向阿嬷,后者脸色惨白,嘴唇颤抖。
“阿嬷……不……”他声音抖。
阿嬷沉默了很久,最终深吸一口气,伸出枯瘦的手:“来吧。”
老头咧嘴一笑,将稻草人塞进阿嬷手里。
接下来的过程,阿水一辈子都忘不掉。
老头用一把骨刀割破阿嬷的手腕,将血滴在稻草人上,随后开始念咒。随着咒语声,阿嬷的脸色越来越灰败,而阿水胸口的煞纹却一点点褪去,转移到了稻草人身上。
“不……停下!”阿水挣扎着想扑过去,却被老头一脚踹开。
“别动!现在停,你们两个都得死!”
终于,最后一丝煞纹也从阿水胸口消失。稻草人却变得漆黑如墨,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管纹路,甚至开始微微抽搐,像是有了生命。
老头迅将稻草人丢进火盆。
“轰!”
火焰瞬间变成诡异的青黑色,稻草人在火中疯狂扭动,出尖锐的嚎叫,像是某种动物垂死的哀鸣。
火光映照下,阿嬷瘫倒在地,呼吸微弱,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干瘪下去,仿佛生命力被抽干。
“阿嬷!”阿水扑过去抱住她,泪水模糊了视线。
阿嬷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水崽……记住……别再去……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