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舜钦上前一步,扶着老妇人,恭敬的说道:“老人家您受苦了。我刚回来不久。”
何母擦擦眼眶说道:“不辛苦不辛苦,多谢你们了,海清他人都去了,没想到还有人惦记着,前些日子还送来了银两……”
萧舜钦打量了一下东倒西歪的茅屋,略有些不解,何母忙解释道:“这是海清的同窗们凑的钱,我和宴儿一文都不动,将来留着给我那大孙女添妆,还有两个孙儿成家立业所用。”
萧舜钦默然片刻,唏嘘感叹道:“怪不得何家能出海清兄那样的义士,实是教之使然也。”
何母愣怔了片刻,一转眼便看到了陈梓坤,她立即自责道:“瞧我这瞎老婆子,光顾着叨唠了,竟忘了招呼远客了。兰儿,快去煮茶。”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应声而去。
陈梓坤笑着走上前来,躬身一拜:“王坤见过伯母大人,本来我等只是送萧先生路过宝庄,何大哥客气相邀,偏偏我早就闻得何家大名,只是不好冒昧上门,今日大哥一邀,我就厚着脸皮来了。”
何母见他气度不凡,口齿伶俐可人,不由得心生喜欢,面上带着慈祥的笑意道:“你们能登门就是看得起我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客人多才好,我老婆子就是喜欢热闹。”
何家房厅局促,何宴只得去邻家借了大桌摆在当院,众人分宾主落座。
何母跟萧舜钦说了一会儿话便转而拉着陈梓坤闲叙。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娘是开药行的,我爹是开镖局的。”
“哦,都是好行当。”
“小坤啊,你年纪这么小就出来游学,习惯吗?”
“还好吧,就是开始有些想家。如今又交上了几个朋友,大家在一处慢慢就好起来了。”
“嗯,多交朋友好,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
一老一小在这儿聊得兴趣盎然。没过多久,陈梓坤就将何母哄得开怀大笑。乐山乐水在一旁直抽嘴角。萧舜钦静坐一旁,默默品茶。
何母跟陈梓坤说了一会儿,又转头问李铁牛:“你娘还好吗?”
李铁牛忙答道:“还……好。”
何母微微叹息一声,脸色慢慢由晴转阴,她侧头吩咐何宴:“你去拿半吊钱来,让铁牛带回家去给他娘抓药。另外,让兰儿先做一份饭给他吃,他回家还得照顾他娘。”
“是。”何宴起身欲去。李铁牛一把拉住他,连连摆手:“表哥,舅妈,我不要你家的钱,你家已经这样了还总是贴补我们家,您再这样,我以后就没脸上门了。”
陈梓坤看了看陈剑,陈剑会意,立即掏出一锭白银递上来,陈梓坤双手捧着银子递到李铁牛面前笑道:“李大哥,这点银子你拿去给伯母抓药吧。”
李铁牛一脸惊讶,后退一步,涨红了脸,连连摆手道:“我哪能要你的钱,不行不行。”
陈梓坤却正色道:“铁牛大哥,你这就不对了,学院的夫子教我们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若是看不见就罢了,见而不管,岂不是有违夫子教诲?常言道,四海内皆兄弟,如今兄家有难,小弟若是坐视不管,以后怎能这在儿混下去?铁牛大哥,你若是不接,就是叫小弟难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