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坤故意问道:“气人?”
萧舜钦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他敛敛心神,正色说道:“是评断人事。论治国安邦我不如崔博陵,论斡旋邦交,出谋划策,我不如王恢。生平唯一优点就是评断人事是非,敢于直言。但因为我的祖上虚名,人们偏偏忽略其他两人,独独注意到我。那些求上门的人,有些根本就不适合走上这条路,我既然看到了,就不忍不出语提醒,用语直白。所以我的刻薄之名但传了出去。”
陈梓坤粲然一笑:“这么说你也是有苦衷的。”
“算是吧。”
谁知陈梓坤却突然将话锋一转:“先生的苦衷我能理解,但我的又有谁能理解?”
萧舜钦却没有上她的当,直接说道:“崔博陵之才足以辅佐你治理国家,至于其他,你和文杰珠联璧合也已经够用了。一步步来吧。”
“先生方才说的王恢又是什么人?”
“你还真是贪心。俗话说,良马单槽,王恢功名心极强,有崔博陵的地方,就不会有他。”
陈梓坤一阵恍然。屋内又是一阵长长的静默。
良久,萧舜钦低声说道:“你,该回去了。”陈梓坤强自压下心中的不悦拱手说道:‘告辞。”
她刚迈出一步,萧舜钦又补充了一句:“你这几日也别来了,我要斋戒十日,谁也不见。”
陈梓坤心中一冷,像是赌气一样的说道:“我三日后就回陈国,先生想见也见不到了。”说罢,她昂首挺胸的大步离开。
走到院门口,乐山正要放竹桥,陈梓坤不屑一顾的摆摆手:“都让开,本公子今儿让你们看看,这条破溪能不能挡住我!”说完,她抄起立在门边的一根竹竿,往水中插,身姿轻盈的撑杆跳了过去。乐山乐水一阵惊诧。陈梓坤的心情多少好了些,她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回身一掷,将竹竿扔到了院中,然后扬长而去。
陈梓坤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院中,郑喜笑着迎上来:“殿下,书房连夜把六十套书刻了出来,就是价钱贵些。”
“贵就贵了。拿来我看。”
陈梓坤连翻了几本,满意的点点头:“很好。陈剑陈光你们俩分头行动,这边送给崔博陵。那边的送给萧舜钦。其他人收拾行装,我们明日启程。”
众人齐声答应:“遵令。”
☆、
乐山和乐水目送陈梓坤扬长而去,回屋禀告萧舜钦。萧舜钦像往常一样只是淡然一笑,不予置评。
乐山一脸疑惑的问道:“公子,她真的是陈国公主吗?”
萧舜钦扫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答道:“应该是真的。”
乐水啧啧叹道:“可是……有点不像。别国的公主小的没见过,可是咱们家的小姐们一个个举止那叫一个文雅娴静,可谓是行不动裙笑不露齿。她堂堂一国公主怎么着也该比咱们家的小姐们强吧。可是她不是破坏咱们的马车就是跟书院的学子们撸袖子吵架……”
乐山兴致勃勃的接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陈国地近胡地,那儿民风跟咱们大魏不同。还有啊,听说陈王以前是个土匪,连国后都是抢上山来的。”
“是吗是吗?详细道来。”
……
萧舜钦盯着面前的书简,半天没有翻动一页,任凭两人胡天海地的闲扯。
乐山乐水闲掰扯了一会儿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急忙识趣的闭口不言。
当天晚上,一辆马车停在了崔家门前,陈光带着几个仆人将两箱沉甸甸的物事搬到了院内,崔博陵忙出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