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不堪的。
脸上肌肤比之未怀孕之前粗糙很多。
胥康不知道是没有气力还是懒怠,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不错眼神地看着她。
柳烟钰不问了,她端起粥碗,送到他跟前:“今晚的粥比中午的浓稠了些,我让凝儿往里加了些肉丁和蔬菜,你现在身体虚弱,各方面营养都需要,你权当是药,尽量多吃一点儿。多吃饭,才有力气与疾病抗衡。否则,不等疾病将你打倒,便是饿,也把人给饿死了。”
胥康乖觉地张嘴。
她一勺一勺地喂,他大口大口地往下咽。
不知不觉喝下一大碗粥。
柳烟钰满意地放下碗,边用巾帕帮他擦拭嘴唇边夸道:“殿下今晚表现很好。”
她如中午一般,喂他喝了药汤,重新帮他擦拭了遍身体。
这次擦身体的时候,没用他脱衣服。他穿的里衣很宽松,她只需撩开就能方便地帮他擦拭。
擦完一遍,她将桌子收拾好,再回到床边时她道:“今晚每隔一柱香的功夫我便会为殿下擦拭一遍,若是里衣被打湿了就换。你别嫌麻烦,要保命,就得听我的。”
她像是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一定能救活殿下。”
他看着她,从善入流地回答:“好。”
这一晚,胥康非常配合。每隔一柱香的功夫,柳烟钰便会端来半盆用药草煮好的热水,打湿巾帕后不厌其烦地为他擦拭。擦完一遍将水倒掉。如此往复循环。
凝儿和曾泽安也几乎一宿没睡,每隔一段时间便煮了新的热水送来。
一晚上擦拭二十几次。
天明时分,累极的柳烟钰往他身侧一躺,低声嘟囔:“我只睡一小会儿。”
她只睡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起了,起来后忙忙碌碌的,喂他早膳,喂他药汤,帮他擦拭身体,屋内屋外洒遍药水。
忙完坐到榻前时,胥康敏锐地发现她的下唇有红色的血渍。
他眉眼冷峻,咳嗽几声后,问:“嘴唇怎么了?”
她无所谓地舔了下,“没事。”
胥康脸色微沉:“你不说,我便不再配合你了。”
柳烟钰叹了口气。
“殿下想必知道,之前患了瘟疫的人,一般七天便去了。你这是第五天,相当凶险。昨日你的体温便在逐渐升高,我一晚上帮你擦拭了二十几次,体温勉强正常。今日,我不能睡,我得继续帮你擦拭。我身子重,贪睡。为了不让自己睡沉,将嘴唇咬出血,让自己保持清醒,也是无奈之举。若是殿下的体温继续升高,唯一的法子是让你泡在药桶里,我频繁帮你换水,以便维持你的体温。”
忙里忙外,已经超出了她身体的负荷。
可她心知,不管怎么样,她都得撑下去,他的命,与其说在他,还不如说掌控在自己手里。
只有她,也唯有她,才能救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