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长平帝眼中的无奈变成冷漠,语气暗含警告,“已经说的话没有秘密,还没说的话有秘密?”
钟戡脸色大变,立刻跪在地上,“陛下恕罪,臣绝不敢欺瞒陛下。”
长平帝已经耐心尽失,他靠在椅背上,目光冰冷的盯着钟戡漆黑的后脑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为什么前来求见,否则就老实回家养病。”
“臣。。。。。。”钟戡犹豫半晌,终究还是不敢挑战长平帝的耐性,闷声道,“臣有要事,想单独禀告陛下。”
长平帝冷哼,“松年和岣兄都是我绝对能信得过的人。”
钟戡一言不发的跪伏在地上,以沉默表达他想要将要事单独禀告给长平帝的坚持。
长平帝被钟戡不知好歹的固执触怒,厉声道,“滚!”
说罢,长平帝起身就往书房的另一边去,显然是不想再理会钟戡。
钟戡忽然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扑向长平帝,刚靠近长平帝就被箭步赶过来的莫岣提着领子拎了起来。
“放肆!”莫岣虎目瞪圆,气沉丹田的怒吼险些震晕钟戡。
长平帝脸上的恼怒却变成狐疑,他定定的望着钟戡,狭长的凤眼宛如锋利的匕首般充满杀气,“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仍旧被莫岣拎在手心的钟戡连连点头,“臣不敢欺瞒陛下。”
他刚来求见长平帝的时候,身上就萦绕着与平日里的从容气质格格不入的焦急。此时被莫岣提在手中,难免衣衫不整,狼狈的像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掉包,完全没有往日状元之才钟九郎的影子。
长平帝忽然抽出莫岣另一只手中握着的长刀,“你们先出去。”
“陛下?”松年出声劝阻,“钟侍郎身上似有酒气,不如等奴给钟侍郎灌下醒酒汤,陛下再与他说话。”
莫岣眼中的困惑比松年更浓郁。
钟戡扑到陛下身边的时候,他与钟戡只有一步之遥,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出去!”长平帝不耐烦的怒喝,眼中浮现沉郁的暴躁。
莫岣率先转身。
以钟侍郎的身手,陛下打三个都没有问题,手中又有宝刀在,可以打十个。
松年见莫岣已经转身,也一步三回头的跟在莫岣身后离开。
因为长平帝撵他们出来是想单独与钟戡说话,莫岣自觉的远离书房,走到廊下的位置才停下脚步。
松年一路跟在莫岣身后,忧心忡忡的问道,“大将军可知道钟侍郎对陛下说了什么,才让陛下如此生气?”
莫岣毫不犹豫的道,“没听见。”
松年沉默了会,又问道,“钟侍郎惯常稳重,今日怎会如此冒失?求见陛下的时候就急切的不像是他往日的样子。”
感受到松年始终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莫岣勉为其难的给出答案,“不知道。”
松年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转头看向长平帝书房的位置。
两人相顾无言的站在回廊处,静静等待长平帝的传唤,忽然听到声巨响,同时冲回长平帝的书房。
莫岣比松年快半步,刚书房就听到大喊‘救命’朝他扑来的钟戡,他二话不说的用铁钳似的手抓住钟戡的双肩,按着钟戡去寻长平帝的刀锋。
好在长平帝反应够快,看到莫岣的衣袍时就改变挥刀的攻势,转而砍向身侧八宝架,才及时避免尴尬。
松年进门后看到已经被莫岣牢牢按住的钟戡和仍旧在对八宝架撒气的长平帝,眼皮狠狠的跳了下,连忙对莫岣道,“快拦住陛下,气大伤身。”
莫岣点了点头,随手将钟戡丢给松年,“别让他跑了。”
钟戡精疲力尽的靠在松年身上,眼中满是疲惫。
莫大将军真看得起他。
长平帝感受到莫岣朝他走来,特意露出破绽等着莫岣来夺他的刀,没想到莫岣突然不进反退,径直朝着他的刀锋撞了过去。
眼看就要血溅当场,长平帝的眼皮狠狠跳了下。手上的力道已经挥到极致,根本就不可能收敛,只能腰上用力,强行转变方向。
长柜应声被劈倒,上面摆放的珐琅花瓶和珐琅碗应声而倒,其余犹如玉雕、瓷器之类的摆件也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