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听闻皇上的旨意,心中虽明白这不过是将二皇子变相软禁,但好歹能让他脱离大牢,眼下也算是有了一丝转机,无奈之下,只能再次叩谢皇恩,三呼万岁,声音在朝堂上回荡,其中却夹杂着几分无奈与叹息。
三皇子得知皇上把二皇子从大牢放出,却将其软禁在府中,内心顿时七上八下,很不是滋味,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心头乱爬。他坐立不安,茶饭不思,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与焦虑,匆匆赶到外祖父叶太尉的府邸。
一见到叶太尉,三皇子便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语气中满是抱怨与不解:“外祖父,您一直信誓旦旦地说要扶持我上位,帮我争夺太子之位。这次本是打压二皇子的绝佳时机,可您为什么要串通大臣为他求情呢?我实在是难以理解您的做法。”三皇子满脸疑惑与不满,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叶太尉看着心急如焚的外孙,不紧不慢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而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这才缓缓开口:“之前我就跟你讲过,二皇子聪明伶俐,在朝中人脉广泛。大皇子被废之后,他继承皇位的呼声最高。而你,才不过15岁,年龄尚小,且又无任何功绩傍身,拿什么去与二皇子竞争?所以,我让你一方面韬光养晦,行事低调,等待时机;另一方面,对二皇子采取捧杀之策,让他利令智昏,狂妄自大,频频犯错。如此一来,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这次,你成功地忽悠二皇子犯下如此大错,他继承太子之位这事,算是彻底没了希望。我联络众大臣为他求情,那不过是做样子给大家看的,更是给诸位皇子看的。大家都知道我与二皇子亲近,日后再为你说话,不就显得我很公道,毫无偏袒之意吗?其中的深意,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等你琢磨明白了,就知道外祖父对你的良苦用心了。”
三皇子听完,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脸上顿时露出愧色,赶忙起身,恭敬地说道:“原来是我无知浅薄,误解了外祖父的好意,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外祖父,只是,接下来我该如何具体行事,还望您能不吝赐教,多多指点。”
叶太尉背着手,在屋内缓缓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思索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看向三皇子,认真说道:“平日里,你依旧要像往常一样,对二皇子继续恭敬有加,切不可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在朝堂之上,少发表意见,多观察各位大臣的动向,暗中结交那些有识之士,但也不能操之过急,以免引人怀疑。记住,耐心和谨慎是你此时最需要的品质。”
“另外,”叶太尉神色一凛,目光炯炯地看着三皇子,加重了语气,“你要更加勤奋地学习治国理政之道,皇上最看重皇子的才学和能力。只有你自身足够优秀,才能在未来的夺嫡之路上脱颖而出。这不仅是为了争储,更是为了你日后若登上皇位,能够坐稳江山。”
三皇子听得极为认真,不住点头,随后抱拳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外祖父的教诲,孙儿铭记于心。孙儿定当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不负您的期望。”说罢,又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三皇子楚逸骁离开后,叶太尉的嫡长子叶昭满脸疑惑,不解地看着叶太尉问道:“父亲,孩儿有一事不明,您老人家一心为叶家谋取天下,为何还要给三皇子支招,辅佐他夺储呢?”
叶太尉神色凝重,脸上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他抬眼看向窗外,缓缓说道:“二皇子、三皇子都不过是我叶家夺取天下的一枚棋子。我让他们兄弟俩相争,才能更好地掌控他们,为我所用。让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彼此消耗,我们才能更好地浑水摸鱼,坐收渔翁之利。哈哈哈……”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却透着丝丝寒意。
就在叶太尉父子谋划之时,皇上那边也在暗自思索朝堂局势。他察觉到了叶太尉在背后的小动作,却不动声色,决定将计就计。皇上暗中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去接近三皇子,假意辅佐,实则监视。同时,他也在朝堂上开始提拔一些与叶家并无瓜葛的年轻官员,逐渐削弱叶太尉的势力。
三皇子从叶太尉府中出来后,一刻也未耽搁,径直前往二皇子府。刚踏入府门,便高声说道:“二皇兄,我来看你了,你可好呀,吓死皇弟我了。”二皇子见楚逸骁亲自到府中看望自己,心中感动,脸上却故作嗔怪:“皇弟,你我一母同胞,见我遭此大难,受此惩罚,你还冒抗旨风险前来看我,皇弟这份情谊,皇兄我铭记于心。若是父皇因此责罚你,我这心里可更过意不去了。”
楚逸骁一脸诚恳,眼中满是关切:“皇兄,你我兄弟情深,说这些就见外了。见你如此,我心如刀绞。若能替皇兄分担责罚,与皇兄作伴,我也心甘情愿。”二皇子听了,眼眶微微泛红,拍了拍楚逸骁的肩膀:“还是亲兄弟呀,啥也别说了,皇兄若有出头之日,定要护你周全。”楚逸骁听闻,眼中嘲讽之色一闪而过,快得让人难以捕捉,旋即又换上一副赤诚模样:“皇弟我赴汤蹈火,也定要劝父皇早日取消对你的惩罚。”这场兄友弟恭、手足情深的戏码,被三皇子演绎得淋漓尽致。
与此同时,林悦在宫外也听闻了叶太尉在朝堂上为二皇子求情之事。她满心疑惑,暗自思忖:都说皇家无亲情,三皇子与二皇子虽为一奶同胞,但三皇子竟冒着抗旨受罚的风险去看望二皇子,况且二皇子又并非危在旦夕,这般亲密实在不合常理。林悦并非喜欢无端揣测、疑心太重,而是她心怀大乾朝百姓的幸福安康,一心想要实现和楚逸渊的宏伟蓝图。要达成这些,就必须辅佐大皇子楚逸渊登上皇位,如此一来,她便不可避免地卷入这场夺嫡之争,必须时刻密切关注朝堂上的风云变幻。
林悦正沉浸在思索之中,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懿旨到!”只见皇太后身边的太监李福海带领一众宫里人来到林悦的宅院,站定后,高声唱和道:“皇太后懿旨,传裕锦县主林悦即刻进慈宁宫!”林悦心中暗自嘀咕:这老太婆消息还挺灵通的,我刚买了宅子,她的人就能找到这里,看来宫中之人,个个都不简单。“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接懿旨!”李福海催促道。“民女接旨,皇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林悦连忙跪地接旨。
接完旨,林悦起身,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对李福海说道:“公公,容我换身衣服,便随公公进宫。”林悦转身走进屋内,关上房门后,意念一动进入空间,一个瞬移来到皇宫大内副总管王恩荣处。她神色紧张,语速飞快地说道:“王公公,你速到魏公公那里,让他想办法告诉皇上,皇太后召我进宫,可能是为了二皇子的事要为难我,请皇上去帮我解围。”没等王恩荣回过神来,林悦又一个瞬移回到了房间。她迅速换了身得体的衣服,这才不慌不忙地走出来,神情淡定,仿若刚才的紧张从未出现过:“走吧,有劳李公公了。”
慈宁宫殿内,一片庄严肃穆。皇太后身着华服,威严地端坐在正位之上,凤目微阖,周身散发着让人敬畏的气场。林悦进殿后,身姿轻盈却不失庄重,忙盈盈下拜,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大礼,声音清脆而恭谨:“民女拜见皇太后,皇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太后缓缓睁开眼,目光如刀一般,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悦,随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半晌都没有说话。林悦心中暗自明白,这是老太婆在给自己下马威,她只能静静地跪在那里,低垂着头,心中暗自思量对策。殿内安静得可怕,仿佛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许久,皇太后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冰冷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可知罪?”林悦恭敬地回答道:“民女惶恐,实在不知自己所犯何罪。”“大胆!还敢顶嘴!”皇太后猛地一拍扶手,怒声喝道,“来人,给我掌嘴!”
话音刚落,一个面容刁钻刻薄的老嬷嬷立刻从一旁快步走上前来,脸上带着凶狠的神情,伸手就朝着林悦的脸扇去。林悦岂会轻易让她得逞,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迅速伸手一把握住老嬷嬷的手腕,力度之大,让老嬷嬷一时动弹不得。林悦抬起头,态度不卑不亢地问道:“太后,召民女进宫,不会就是为了无故掌嘴吧?即便要死,也该让民女死个明白,不是吗?”
太后被林悦的反问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林悦,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顶撞哀家,就该被罚!”“民女本在家中安稳度日,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平白无故顶撞太后呀。太后召民女进宫,定是有要事。还请太后说出缘由,如果真是民女的过错,民女甘愿接受太后任何处置,任打任罚,绝无二话。”林悦言辞恳切,不慌不忙地说道。
“好,那哀家就让你死个明白!”太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我问你,二皇子被罚,可与你有关?是你到皇上那里告的黑状,诬陷二皇子对你图谋不轨?”“二皇子欲对我图谋不轨,他自己都已承认,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并非民女诬陷。犯了错,自然就要付出被惩罚的代价,这又与民女有何干系呢?”林悦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太后的眼睛,坦然回应。
“还敢嘴硬!若与你没干系,二皇子又怎能被皇上责罚?”太后怒目圆睁,脸上的皱纹因为愤怒而显得更加深刻。林悦看着这位蛮不讲理的太后,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暗自思忖:“看来,二皇子如今这般品性,还真是太后和丽妃这姑侄俩‘悉心教导’的功劳。”
“哼,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别怪哀家不客气!”太后猛地一甩衣袖,大声下令,“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给我打入大牢,没有哀家的旨意,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很快,就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冲进殿内,粗暴地架起林悦。林悦大声喊道:“太后,您如此行事,不怕天下人非议吗?如此滥用私刑,罔顾事实,大乾的江山社稷如何能安稳?”然而,太后充耳不闻,只是厌恶地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林悦带走。
凭借林悦灵蝶幻羽功第六层后期的深厚功力,眼前这些人,哪怕再多上数倍,也根本无法强行带走她。可林悦心里另有盘算,她打算借此机会,好好试探一下皇上和皇后对她的真实态度。再者,她也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自己身怀武功的秘密,毕竟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多一分隐藏,便多一分安全。
于是,林悦佯装不敌,任由侍卫们将自己押入大牢。踏入那狭小的牢房,一股腐臭与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昏暗无光,仅有头顶上方狭小通风口艰难透进来的一丝微光,勉强驱散些许黑暗。地上铺着一层湿漉漉、散发着霉味的稻草,角落里摆放着一只破旧不堪的马桶,阵阵恶臭弥漫在整个牢房,令人几欲作呕。林悦刚一落脚,隔壁牢房便传来隐隐约约的痛苦呻吟声,那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有人正遭受着无尽的折磨。
林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浅笑,怎么可能让自己遭受这般罪呢?她在心中默默呼唤星耀:“给我盯着点,一旦有人靠近,提前通知我。”刹那间,她身形一闪,消失在牢房之中,已然进入了自己的神秘空间。
一进入空间,林悦便惬意地舒了口气。她先为自己准备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热水澡,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洗去了一路的疲惫与尘埃。随后,她来到餐桌前,享用了一顿丰盛美味的餐食,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仿佛刚刚的牢狱之灾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吃饱喝足后,林悦踱步来到办公室桌旁,原本是打算着手设计服装作坊的建设图。不经意间,她瞥见桌上的电话,鬼使神差地伸手拿了起来,拨出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很快,电话那头传来楚逸渊熟悉而又急切的声音:“亲爱的,你还好吗?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啊?都好几天了,你也不说回来看看我,我可想你了。”话语里满是思念与撒娇,听得林悦心里暖暖的。
林悦轻笑出声,温柔回应道:“我挺好的。我现在在皇城呢,在这里买了个三进的宅子,还购置了一个很大的庄子。眼下正让吴痕去谈一块地的购置事宜,要是能顺利拿下,我就准备建个服装生产作坊。我前两天进宫见过皇上了,把你在封地的所作所为详细禀报给他,皇上对你可是称赞有加,你就放心大胆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干吧。”
“悦悦,你太辛苦了,为夫真是心疼。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得一件一件做,千万别累着自己。”楚逸渊的声音满是关切与心疼。
“没事的,一想到咱们共同描绘的宏伟蓝图,我就浑身充满干劲。对了,你要是有时间,我想麻烦你这位化学专家帮我研究一下香皂、肥皂和护肤品的制作方法。总不能一直从空间里往外投放这些东西,要是能形成产业,那能解决多少人的就业问题呀。”林悦满怀期待地说道。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研制成功了立马告诉你。”楚逸渊毫不犹豫地应下。
“哎,咱们今天通话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断呢?”林悦这才突然察觉到这次通话与以往的不同。
“主人,忘记提示您了,自从您亲自到靖安王府,与您的心上人见面后,电话功能就升级了,不再受通话时间和通话次数的限制了。”星耀的声音适时响起。
林悦听后,不禁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电话说道:“逸渊,现在电话没有通话时间和次数限制了,咱们随时都能联系。”
“悦悦,太好了,这下可方便多了,以后有事就打电话。”楚逸渊的声音里满是喜悦。
“主人,主人,有人过来了。”星耀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的,咱们今天先聊到这儿吧,我这边有人来了。再见。”林悦匆匆与楚逸渊道别,放下电话,身形一闪,又回到了那昏暗的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