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周,他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新的目标。他将悠然地将重剑插在十米外的雪地里,然后规定自己必须在三十招之内,将这把沉重的剑送到刀匣旁边。随着他的剑风卷起,雪幕像一条失控的鞭子般飞舞起来,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脸颊上,带来阵阵刺痛。
终于,来到了第四周。在这片广袤的雪原上,出现了一幕诡异的景象。重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弧,原本应该被震碎的雪花,此刻却不再四散飞溅,而是如同被驯服的白色群鸟一般,顺着剑脊缓缓旋转。薛羽凝视着这奇妙的一幕,突然间恍然大悟——重量并不是他真正的敌人,惯性才是。
于是,他开始改变自己的力方式。他学会了用腰胯的力量来带动肩背,用灵活的步伐来消解剑的冲力,用有节奏的呼吸来错开每一次攻击的时间。渐渐地,那重达一百斤的重剑,不再是他的负担,反而成为了他身体的延伸,如同一个灵活的杠杆。
第二个月后的第十天,父母从内城区的临时板房赶来。
母亲提着装饺子的保温桶,父亲拎着一罐自己酿的浊酒。
他们看见儿子正背着那把比人还高的剑,在雪地里做“”字折返,每一步陷到膝盖。
母亲红了眼眶,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饺子放在干净石头上,拍了拍薛羽的肩:“吃完再练。”
父亲把酒杯递过去,酒液里浮着几粒冰碴:“你小时候练刀,也是这么疯。”
薛羽一口气喝了半杯,辣得吐气。
那天他没再练剑,陪父母坐在维修间门口,看雪落在铁皮的斜顶上,出细碎的敲击声。
夜里,父母回了内城区。临别前,母亲把一条手织围巾套在他脖子上:“别再让我们半夜接到急救电话。”
薛羽点头,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灯光尽头。
他忽然觉得,身上那副无形的枷锁又轻了一些。
第六十七天,雪停了。
薛羽站在靶场中央,单手平举“悠然”。
剑尖稳得像用尺子量过,一滴融雪顺着血槽缓缓滑下,在剑尖凝成一粒晶莹的珠子。
他手腕微抖,剑身嗡鸣,那滴雪珠被震成极细的雾,在阳光下闪出七彩。
随后是三个动作:
劈——剑风压出一道弧沟;
格——剑脊挡住从侧面飞来的橡胶弹,出沉闷的“嘭”;
直刺——剑尖停在一枚悬空的硬币中心,硬币没掉,剑身纹丝不动。
远处,负责记录的观察员在终端里敲下一行字:
【测试者:暗影
评估:单手可控最大重量207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