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都记得?&rdo;
还好,他的逻辑还清楚,再次看向高远楠,喘着粗气,用自己气息断裂的嗓音发问。
高远楠像一个护士般有条不紊的收拾着摆放在一张木桌上的针管药剂之类的物品,神态和语气都表现出一个人所能拥有的最大限度的冷漠。
&ldo;记得什么?&rdo;
长时间盯着她看,贺丞很快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于是扶着自己的额头,用力的按压太阳穴,试图通过痛感刺激自己迟迟不肯新来的神经,让自己精神一些。
&ldo;既然你记得陈雨南,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rdo;
高远楠微微蹙起眉,有些疑惑不解,外加不耐的看向他,语气淡漠的几乎没有起伏:&ldo;你在说什么?陈雨南是我用过的一个名字而已,我现在叫高远楠。&rdo;
贺丞再次抬眸看着她,这次他的目光已经稳定了许多,平静的问:&ldo;有什么不一样?&rdo;
高远楠略一思考,丝毫不费力,异常轻巧道:&ldo;以前跟我母亲姓,现在跟我父亲姓。&rdo;
贺丞一怔,眼睛里陡然涌起一层灼热的温度,烧红了眼圈。
&ldo;你,你父亲?&rdo;
他听到自己发出一种似笑非笑,又咬牙切齿的声音,这种怪异的声音像是某种愤怒的野兽的咯咯怪笑。
高远楠依然像感知不到他表现出的任何情绪般,轻轻的点头,然后接着收拾撑着药瓶的托盘。
&ldo;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吗?&rdo;
像是不死心般,贺丞看着她,咬着牙问。
但是他没想到,提起她的母亲,高远楠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收拾药瓶的速度慢了一些,垂着眸子淡淡道:&ldo;她去世了。&rdo;
贺丞默了默,不知不觉的,额头上的冷汗已经被自己的体温蒸干,脑内正在逐渐恢复清明。
&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我父亲告诉我的。&rdo;
高远楠的侧脸还有些小时候的影子,而她安安静静淡然处之的态度看起来甚至有些稚气,但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却是那么荒唐。
&ldo;我八岁那年母亲就病死了,后来我父亲找到我,把我带在身边抚养。&rdo;
贺丞吃力的扯起唇角,发自内心的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ldo;这些话,是&lso;他&rso;告诉你的?&rdo;
&ldo;你是说我父亲吗?他叫高敬。&rdo;
高敬不高敬的,他现在一点都不在乎,他只想知道高远楠为何会如此&lso;愚昧&rso;!
&ldo;那你还记得我吗!&rdo;
贺丞激动的想从床上下来,但是他稍有动作,眼前就一阵发黑,只能倒了回去,勉强坐在床头,再度埋着头喘气。
高远楠有些奇怪的看他一眼:&ldo;我不记得你,但是我知道你是谁。&rdo;
贺丞缓缓抬起一双被烧红了眼圈的眸子看向她,哑声道:&ldo;我是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