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游景瑶抿了抿嘴,解释道:
&esp;&esp;“我……我肯定喜欢你呀,不然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给您疗伤呢?但是你喜欢我没用的呀,你是青丘狐尊,我只是一只小狗,没什么灵力的,你爆发了我也管不住你,只有宫少主能管你呀,你要多喜欢宫少主,知道吗?”
&esp;&esp;她说这话的时候前所未有的真诚,语速放得很慢很慢,就像临别时忧心忡忡的嘱咐一样。
&esp;&esp;这段话说完的那一刻,空气突然陷入前所未有的寂静。
&esp;&esp;月尘卿罕见地愣了愣,目光将她身形轮廓,每一根发丝的弧度,全部收进眼底。
&esp;&esp;这是何意。
&esp;&esp;口口声声爱他,又劝他和别人修得正果?
&esp;&esp;忽冷忽热,时而热情到几乎溢出来,时而抗拒到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esp;&esp;她可以没皮没脸地黏在他身后做小尾巴,闹着要待在他身边,也可以半个月窝在偏殿每日荡秋千,也不来找他一次。
&esp;&esp;月尘卿回溯
&esp;&esp;……
&esp;&esp;夏末秋初。
&esp;&esp;暑气渐渐褪去,空气中多了几分微凉,入目一片橙黄橘绿。
&esp;&esp;一片落叶在树梢打着卷滚下,乘风飘舞,以一道优雅灵俏的弧度滑进了偏殿半开的朱红檀窗。
&esp;&esp;窗棂前,身着杏色对襟小袄的少女正襟端坐,一头深栗的长发用两道奶黄发带在耳边挽成垂髻,她低着眉,抿着唇,认认真真地趴在紫檀圆桌上撰写着家书。
&esp;&esp;“阿爹,阿娘,女儿在青丘过得很好,这里吃食都很合胃口,每日吃得饱饱的,绝对没有饿瘦。”
&esp;&esp;她握着笔,唰唰地写了好多好多话,事无巨细,只要是看上去能让爹娘高兴的漂亮话都不厌其烦地写个遍。
&esp;&esp;游景瑶虽然是穿书而来,和这个世界的爹娘不过才相处一年,但早已真的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父母。
&esp;&esp;她原本的家庭并不幸福,几乎未曾感受到什么父爱母爱,这里的阿爹阿娘待她极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游景瑶十分感恩,所以来到青丘这两月余,不忘每隔七日给父母写家书报个平安。
&esp;&esp;“女儿在这里交到了许多好朋友,这里的侍女姐姐都很可亲,长公子殿下也十分照顾我,还结识了蛇玄谷的宫少主,还有……”
&esp;&esp;游景瑶笔尖一顿,恍惚间脑海中浮现谁的剪影。
&esp;&esp;静海似的眸子,高挺白皙的鼻骨,还有招魂幡一样,鲜少束起的满头银发。
&esp;&esp;他看人的时候总是淡淡的,鸦色长睫微微压下小半,只留眼底余光,偏偏眼睛生得那般勾魂,总给人一种无端含情的错觉。
&esp;&esp;“还有月少主,他也待我极好。”她笔速极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写道。
&esp;&esp;也是真正写下这短短一行字,她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回避这句话。
&esp;&esp;之前写家书,游景瑶从来没提到过月尘卿对她好不好,因而父母一直来信询问,他们十分关心这位高贵的青丘尊上对自己女儿如何,就好像关心送进紫禁城的小女儿有没有得到圣上宠爱。
&esp;&esp;可她却一直不提。
&esp;&esp;游景瑶觉得,月尘卿对自己好不好根本不重要,但经不住父母一直询问,想到这次若不回复,二老之后还要不厌其烦地一直写同一句话来询问,这才落笔回答。
&esp;&esp;他待她好吗?
&esp;&esp;说好,却不算可圈可点,实在挑不出具体的例子说出到底哪里好;
&esp;&esp;说不好又非也,自己大大咧咧地住在人家偏殿,每日闹出不少动静,也没见月尘卿一句责怪。
&esp;&esp;什么好不好的,他本身就不是自己的,是宫雪映的。对女主好是本分,对她一个配角好是情分。
&esp;&esp;就算不好,也是应该的,原书里本来就是这么写的,月尘卿最后可是要把墨瑶瑶剥皮抽筋呢。
&esp;&esp;游景瑶发觉自己出了神,赶紧像小狗甩水似的猛地摇了摇头,攥紧手中的白竹紫毫毛笔,继续一笔一划写道:
&esp;&esp;“阿爹,阿娘,立秋将近,狐族秋日祭也愈发提上了日程,这是青丘十分重要的节日,所以少主留我在青丘再多游玩一阵,还请阿爹阿娘,还有百岁山的大家不要担心。”
&esp;&esp;写好之后,游景瑶小心地将墨渍吹干,卷成长条,又系上红绳,最后塞进了窗台上已经立在那里等候许久的小信鸽嘴里。
&esp;&esp;信鸽叼着家书扑棱棱地飞走。
&esp;&esp;游景瑶略微惆怅地撑着下巴,望着小肥啾愈来愈越淡,逐渐变得灰白迷蒙的背影,刚要发呆,脑海中忽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