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皮肤滚落,融进了他的发丝。
没一会儿,左右两侧的头皮都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他想,要是自己刚才没有离开就好了。
放下护栏也会有不小的动静。他一定能及时地察觉,或许能做些什么。
他们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星期,却几乎没什么交流。
罗贝不擅长应付她,更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此刻却不知为何觉得难过极了,眼泪停不下来。
他想起了老太太那永远联系不上的家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从未有一人前来探望过她。
她一直一直就这么孤零零地、安静地躺着。那些时候,都在思考什么呢?
如果自己每天都陪她说说话,她会不会感觉好一点?
她连比特都没有呀。
罗贝哭了很久,在漆黑中拿起手机,点开了与涂白棠的对话框。
他在模糊地视线中打字。
——我很害怕。
涂白棠现在很忙的,回不了他。
但他也不知道还能同谁说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痛。
帘子已经被人拉开了,隔壁床空荡荡的,老太太并没有回来。
他的手机上有两条未读消息。点开后,分别是涂白棠在凌晨四点半和四点五十分发来的。
——睡了吧?
——别胡思乱想。
罗贝看着这两行字,思绪逐渐从睡意中清醒。
他回复。
——你是不是来看过我啦?
这只是他毫无根据的猜测。
就算涂白棠只是迫于工作所以才来看了一眼,那也让他感到满足。
他想,他可能非常需要能被什么人所在乎,好确信在失去比特以后的自己并不是孤立无援的。
罗贝为自己这样的念头感到慌张和羞耻。
涂白棠没有回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