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桌上的龙凤红烛将屋里照的亮堂堂的,一双交叠的人影映在红色的落帐上,起起伏伏。龙凤烛上面的火苗偶尔轻响一声崩出零星的火花,仿佛在奏乐添彩一般。
西山麓玔别院。
这处别院是三进的宅院,依山而建,风景倒是不错。可是到了这秋季,万物凋零,也没有什么看头了。
李代元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背着背篓,牵着一个孩童的手从院子外头进来,背篓里是他方才去别院后面拾的柴火。
安顺一路跟着他,搭不上手,急的想哭却哭不出来。
堂堂太子殿下,竟然把自己作成了打柴的樵夫……
进屋打了温水出来:“殿下,您洗手。”
李代元对着李钰谨招手:“过来,洗手!”
李钰谨应了一声,走了过去,李代元捏住他的手放进热水里头,拧了帕子帮他把脸上的污迹擦干净,然后问他:“这里好还是宫里好?”
李钰谨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生的,不得不说,孟氏是个厉害的,生儿子都特别会挑时候。
孩子继承了孟氏和李代元所有的有点,长的漂亮极了。如今他还不到五岁,脸上肉嘟嘟的,小小的手,手背上也是肉乎乎的,很可爱的孩子。
哪怕李代元不喜欢东宫后院的所有人,也无法对这样一个孩子产生讨厌的情绪。
李钰谨想了半天才道:“说不来,宫里也好,这里也好。”
李代元擦干他手上的水,闻言失笑:“哦?这是怎么个说法?”
李钰谨道:“宫里有母妃,这里有爹。”在宫里的时候他经常见不到李代元的,只有太子妃孟氏,三岁就开始启蒙,识字背书写大字,然后各种规矩。
到这里跟李代元在一起,天天在一起,虽然也要读书认字写字,可是他觉得爹爹好好哦,从来都不会发脾气,还会带他出去玩。
这么一想,好像这里比宫里好。
孩子是最藏不住话的,想说什么,不说出来也能从脸上看出来。
此番来别院,李代元只带了李念,赵鑫,安顺三个人,李钰谨那里也只带了一个小太监。
李代元拍了拍他的脑袋:“去吧,去写字,两百个大字写完了就可以继续去玩了。”
李钰谨应了一声,恭敬行礼:“儿臣告退!”
李代元点点头,仰头嘘了一口气。看着远处满目金黄,大雁南飞,原本静下来的心再一次波动起来。
一年了。
“安顺,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安顺上前应声:“回禀殿下,今日九月初二。”
李代元微微一愣,初二……
眼似乎被风刺痛,胀疼的厉害半响他才开口:“每年重阳过后,皇上都会来西山秋猎,让赵鑫去探探看看今年的时间定在了什么时候。”算起来,他来西山也有一段时间了,这里确实不错,若是可以,他觉得自己一辈子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脚下的路是注定了的,争而向上,不争则死!
安顺应了一声退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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