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士,节哀顺变,孩子已经去了。”
顾冬站在门口,听见医生对那女人宣告孩子死亡。
医生护士面色凝重地走出来,顾冬让开了位置,待他们都离开,她才走进去。
那女人的姐姐拉着她说:“孩子走了,好过在这里受苦,你就让他好好离开吧。”
那女人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她挣脱开姐姐的手,摸着孩子的脸:“小宝,小宝别睡了,你不是想吃巧克力吗?妈给你买。”
“姐,姐,小宝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摸摸,他的脸还是这么软乎乎的,他可乖了,不是吗?”
那孩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因为刚刚死亡,身体还有温度。
看起来和睡着的人没有区别。
女人坐到床上抱孩子,唱着摇篮曲:“小宝乖乖睡,妈妈在呢……”
姐姐哭得撕心裂肺,但是妹妹却没有流眼泪。
“女士,请让我们把人送到太平间。”
女人还很冷静地把孩子放上推车,盖上一块布。
姐姐和姐夫跟着医生去办手续。
女人一个人,突然脱力,没站住,摔倒在地上。
顾冬赶紧跑过去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床上。
床上还残留着温度,女人没有看顾冬,她整个人藏进被子里。
她的身体在颤抖。
饶是她没有嚎啕大哭,可是这样的悲伤却比眼泪还要重。
她仿佛被丧子之痛压得喘不过气。
整个世界像笼罩在乌云底下,天空下着黏腻的小雨,稀稀拉拉的。
女人手抓着被子,仿佛要把被子撕碎。
顾冬觉得她的情绪面临崩溃,不敢离开,一直在病房里陪着。
看着她坐起来,把被子铺好,又把孩子的玩具和衣服收拾到袋子里。
再拿着那些东西,走到太平间。
她和姐姐商议要怎么给孩子办丧事,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是顾冬觉得,她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灵魂,迅速衰老了。
回酒店的路上,顾冬一言不发。
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她任由自己的思绪纷飞。
她跑出去,到江忍的房间敲门。
江忍刚洗好澡,穿着睡袍过来开门:“顾冬,什么事?”
“导演,明天就拍那场戏吧,我找到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