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司的箭出自武器局,造价虽高却也不是不能复刻,一模一样的箭根本拿不出实证,能否撇清端看听的人信不信。
圣上将信将疑,所有证据都过于巧合,不能完全排除白夜司的嫌疑。不过,圣上也不打算发落,一来白夜司不能动,二来蜀王不能动。
“宋瑞,继续查,务必抓到刺客活口。”
他心累地摆摆手,“下去吧,朕乏了。”
圣上如果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大概不会这么快放他们走,毕竟这几个人还懂事体面,知道好好说话。
蜀王等人刚走,武昌伯与昌乐伯一并几个世家中人一起来了凤鸣宫,跪在殿外哭求圣上惩处白夜司。那哭声比今日太子灵前的哭声响亮多了,也不知到底是谁躺在棺材里。
武昌伯哭得最大声:“圣上,贱内中箭九死一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啊圣上,求圣上务必严惩凶手,为吾等做主!”
“求圣上严惩凶手,为我们做主!”
圣上本以为今日终于能清净了,谁知道一波又比一波强,这一波险些把他哭走!
他不耐烦道:“陈德发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老奴这就去!“”陈公公小跑到凤鸣宫殿前阻止,“哎呀小点声!小点声!这么晚了,圣上要歇了,几位是不是明日再来?”
武昌伯道:“若不能严惩凶手,吾等就长跪不起!”
“这何必呢伯爷!”
陈公公真诚相劝,“真凶还没找出来,圣上也没说不惩处,您这一跪,倒显得圣上不明事理了似的。”
“真凶难道不是白夜司与蜀王?”
武昌伯道,“方才吾见蜀王与司夜安然离开,必定是圣上饶恕了,如此放任,吾等家眷就罢了,淮王岂不是白白废了一条胳膊!”
陈公公一惊,淮王废了一条胳膊?
圣上闻言也是一惊,惊得头都不疼了,他指派内侍:“叫武昌伯跟昌乐伯进来回话。”
两位伯随后进得大殿。圣上问:“淮王是怎么回事?”
昌乐伯是宁王舅舅,跪地道:“圣上,刺客只为杀宁王与淮王,宁王侥幸逃得一箭,淮王殿下肩膀中箭伤势过重,柳四姑娘说他的胳膊八成是没用了!”
圣上:“蜀王不是也中箭了?”
武昌伯道:“有人瞧见,蜀王是为柳四姑娘挡的箭,刺客很有可能是想刺杀柳四姑娘。”
杀柳清仪这话彻底打翻了圣上的忌讳。如今柳悬下了大狱,他这条命可就靠柳清仪了,杀柳清仪岂不等于弑君?
弑君,杀宁王淮王,与谁有利简直不言而喻!
陈公公瞧着圣上的脸色,急问:“那柳四姑娘可有妨碍?”
武昌伯:“无碍。”
“万幸万幸啊!”
陈公公抚摸着小心肝儿,“只是苦了蜀王,替柳四姑娘挡那一箭,老奴瞧着伤得不轻,大殿上站了片刻,衣裳都让血浸透了,将来上了战场不知是否有影响!”
圣上听在耳中,被怒火充斥的脑袋稍稍冷静了些。此局若是蜀王所设,他捞到什么好处了吗?似乎半点儿也没有,倒是惹了一身的骚。
可不是蜀王又能是谁?
圣上百思不解,头疼不已,他如今精力不济,身边又没个办事的人,看什么事都隔着一层,不能决断。他想着,索性就让事情再发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