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常州城里有众多简单的院落中极不起眼的一个,沈玉瓷推门而入。
药气混着潮湿的苔藓味,扑面而来。
“姑娘?”苍老几度的李嬷嬷拿着药勺,才转身就看到一道单薄的身影踏入了院子。
李嬷嬷扔了药勺,大步上前,将沈玉瓷上下打量一遍。
“老天保佑,姑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娘,怎么样了?”
“夫人就在屋里,好不容易醒了一会儿,又昏过去了。。。。。。”
嬷嬷的声音干涩,带着浓厚的鼻音。
沈玉瓷压下心里的不安,推开了房门。
更为浓郁的药味钻入鼻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甜腥。
室内只点着一豆烛火,光线昏暗。
简陋的木板床紧靠着墙,床上躺着一道人影,被褥陈旧,却浆洗得干净。
床上的妇人双目紧闭,面色呈现久病不愈的蜡黄,嘴唇干裂,几乎没有血色。
散落的黑发丛里,竟生出了几缕白发,在昏暗的室内格外刺眼。
若非妇人胸口微弱的起伏着,几乎让人以为是一具毫无生息的躯壳。
娘亲曾因床垫不够软,夜里睡不着,父亲亲自给娘订做了一套,那锦绣混着棉麻足足垫了半米高。
当时她还羡慕爹专宠娘,可如今娘亲却躺在这硬板床上,一觉不醒。
沈玉瓷张了张嘴,却怕扰到娘亲。
此刻,春桃才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个粗陶碗,碗里是深褐色的药汁。
光是路过,闻到那气味,沈玉瓷都觉得苦涩。
眼看着李嬷嬷熟练地扶起娘亲,春桃将药汁一点点喂进去。
大部分药汁顺着娘的嘴角流下,浸湿了下面李嬷嬷提前垫好的褐色粗麻布。
可全程,娘亲都毫无反应。
沈玉瓷的心也沉了下去。
“照顾好娘。”
轻声留下这句话,沈玉瓷终于下定决心,转身走了出去。
果然,离小院不远处,停着来时的马车。
听爹说过,遇到困难时,帮过你的人还会再次施以援手。
因此沈玉瓷几乎是硬着头皮,说出那两个字。
“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