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生说:“你不怕,不过大家互相给对方保留点体面,否则您不好交代,我也不好做人是吧?”
“王平生,你想干嘛?”
“沈砚清,大家都是权力场里混过的,怎么杀人不见血您最懂。”王平生盯着周京霓,慢悠悠说:“不过,我可不想杀人,而一个人只要不死,折辱人的方法有的是,尤其是对付女孩。”
说着,他上手撕开她领口,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却没兴趣继续下一步动作。
周京霓却在一瞬间不怕死了,觉得死亡也不过一刀下去的事。
王平生站起身,举着手机来到窗边,猛地拉开帘子,让阳光刺进来,看见地上的女孩紧闭双眼,冷笑道:“你不在意她死活,你弟弟呢?”
沈砚清不说话。
沈砚清很重视亲情,家人,拿沈逸做要挟其实没用,而且那个视频威胁不到他。逼到这份上了,也没挂电话,也没发火。
周京霓有些意外。
“视频你可以压下去,可民众心里的声音可压不住呀,沈老板。”王平生激他,刻意咬重最后几个字。
“你弄死我好了。”周京霓抬起头,死死盯着他,“要么你拿走我的钱,放我走,我保证不追究。”
话音落音,司机男沉不住恼火了,“让你说话了吗!”
刀尖扎进来那一瞬间,周京霓下意识尖叫一声,接着,领口被死死拽紧揪起,勒得喘不上气,整张脸憋红,男人松开手,她被摔到地上,咚一声,又一脚踢上来,正中小腹,她感觉五脏六腑错位似的疼,眼泪溢出来,浑身颤栗,看着血液流淌下来,衣服混杂着地上肮脏的灰尘黏在伤口上。
电话那头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开始谈判,“激将法没用,和平谈判要是牵扯人命,或者别的,我也保不准王局有没有机会花我的钱。”
“那就别废话,打钱!”
“我这人不喜欢劝人收手,只提醒你适可而止。”沈砚清声音冷得骇人,“八百万人民币,多了免谈。”
“你在开玩笑?”
“我弟弟玩的再过火,有我在,照样风生水起,不用您担心,视频想发就发,之后自然有人会代我去问候您。”沈砚清说话的语速缓慢,吐字清晰到所有人都能听清。
王平生见识过沈砚清的手段,不敢拖延时间,知道七千万美金没希望,只能要求把八百万的价格提上去,顺便拿女孩做条件。
“之前收我的那些钱,还不够买条人命?”沈砚清停顿了一会,房间随之安静下来,在王平生要开口前,他继续说:“你要觉得不值,随你便,我没兴趣为一个无关的人加价买单。”
“她可是你弟弟的人!”王平生特意强调。
“我救她是做慈善,不看任何人的情分,不救算连根拔起永除后患,”沈砚清不急不缓地说:“不过就是个政治犯的女儿,你觉得很重要吗?”
王平生目光冷厉,半分不让,“沈逸怕不这么认为。”
“你要是聪明人,就该知道,沈家还轮不到沈逸说了算,要不你问问周家人?”沈砚清嗓音里透着不耐烦。
周京霓眨了下眼,一股尖锐的刺痛猝不及防地在心脏间穿堂而过。
从父亲入狱被剥夺终身政治权利,最后畏罪自杀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洗不清身上的脏水。早猜到沈砚清不会花钱救她,可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
每句话都好像在点她,沈逸和她不可能有未来。
“沈砚清,你不愧被人骂冷血啊,我要是真杀了她,你弟弟听到这些录音,怕是会恨你一辈子。”王平生恨恨地磨牙。
“你不想自己孩子背上更难听的名声吧?”沈砚清的声音变得索然无味,似乎已经没有兴趣再掰扯下去。
“我自然不想杀人,今儿就是要钱要说法的,”王平生提高音量,“赵家,陆家哪个不是你们父子俩的狗腿?!这次背后检举的事不就是姓赵的弄老子!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随着余音殆尽,四周静下来,仿佛隔着屏幕听见沈砚清无声一笑,似乎压根不想继续搭理他们。
就在周京霓以为电话要挂掉时,房间再次响起他的声音,“要怪就怪你胃口太大,吃胖了坐不下那个位置。”
“沈砚——”
“为官呢,清正廉洁摆在首位,做生意呢,讲就余地,人呢,不能既要又要。”沈砚清语气轻松,仿佛轻描淡写一件不关己的小事。
王平生听笑了,“你跟我讲这些不觉得可笑?老子要是清廉当初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周家不也是这么被你父亲逼上绝路的!事到如今,别跟我说这些门面话!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就要钱!”
沈砚清随意噢一声,不接话茬。
电话那边静默三秒,声音变了人,“王局,沈先生还是那句话,钱多一分都没有,视频和人一起见到,否则您今日踏不出香港半步,下场和周茂华一样。”
王平生盯向她。
嫌恶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失效的筹码。
除了身体上的疼痛,周京霓内心没有丝毫波澜。她低下眼皮,嘴唇蠕动了几下,缓慢闭上眼。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这些年的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