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笑时,目光犀利而冷漠,美中极具攻击性,这时与合伙人打招呼,在精英环绕的紧张氛围中,笑容温柔又坚定,随后她一边起身引座,一边低语说着什么,让对方朝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并点头。
周京霓忽然回了头,对他展露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邵淙颔首,收了视线。
在照顾人这方面,他对她很放心,她也做得越来越信手拈来,从最初的一有问题就紧张地咨询他,到后来经历事多了,她什么都能靠自己搞得妥妥帖帖。
十点整。
现场进入肃静,镜头转动,发言流程结束,参议员开始一轮接一轮地攻问,前几个问题官方又简单,邵淙对答如流,周京霓在他身后最近距离,靠在椅背上垂眸聆听,神色很淡然,只有听到需谨慎斟酌的问题,他在思考,她才抬头往那看一眼。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前半段漫长而枯燥。
终于在第一小时五十分钟,参议员问了个犀利的问题,“为什么你们对中国的投资这么多?尤其是人工智能和半导体企业,有什么特殊目的吗?”
周京霓微微蹙眸。
邵淙很慢地点点头,快速扫了眼桌上的文件,坐直身子,抬手扶正话筒,徐徐开口,“没有任何特殊目的,我们作为美方企业,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我们在中投资实际获得的任何收益,之后也会再度投资到美国,为美国做出相应贡献。”
参议员继续问:“根据调查显示,在此之前你们获批过美国政府的财政支持,所以你们是否把这些钱用于在中国的投资?”
邵淙耸耸肩,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我们未收到任何来自美国政府的钱。”
对方仿若听不见,双手摊在桌上,句句言辞逼迫,“但是你们这两年一直在加倍押注中国人工智能市场,这是件好事吗?中国可是美国的主要竞争对手。”
“我们之所以做这些投资,是因为中国有独特,适合的技术,这有利于我们人工智能的发展,制造出面向全球更好的产品,美国也会因此受益。”邵淙几乎没思考时间,直接用英语翻译出一句,“那何乐而不为呢?”
参议员听得凝视他好几秒,半天不知如何回应,最终连说两个oK以掩盖词穷,最后拿起笔在纸上写起什么。
能把这位参议员噎得说不出话,着实少见。
周京霓松了口气,低声安慰起旁边眉目绷紧的老人,“您放心,都提前准备好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老人沉着气点头。
间隙间,邵淙回了一下头,与她对视上,两人不谋而合地悄悄为彼此竖拇指。
几分钟后,参议员拿起一份新的文件,又发起了新一轮询问:“你们的人工智能团队中,有一半人属于美国,来自各个大学,甚至部分原属于美国的科技公司,带走他们去中国,不认为是在损害美国的利益吗?”
然而对此,邵淙不慌不忙,含笑简言道:“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并且我们不存在任何逼迫行为。”
参议员追问:“那你们承认在损害美国的利益吗?”
“我不这么认为。”
“那就是。”
“议员先生。”邵淙微微抬起下巴,目视前方,“我们研究出的技术是面向全人类的,那他们在哪应该取决于哪里更适合他们。”
参议员也淡然,开始转移矛盾点,用传闻陈述他们因外资以及技术方面的问题与中方关系僵硬,并且试图从邵淙口中套话,以此抹黑中国。
话音落下,摄像机对准邵淙这个方向转来。
周京霓看都不看镜头,紧紧盯着邵淙的后背,表情丝毫不惧。这些问题,她在文件中全部提醒过他。
邵淙对议员致歉意的笑,“关于技术,我并非这方面的专家,我想——”
参议员径直打断,“你说你不是这个问题的专家?”
“是的。”
“你这是不愿意在这里承认中国在针对你们?”那人单手叉腰,一手捻着话筒,耐心与态度明显转下。
周京霓的眉头随着又皱起,与此同时,余光见老人面庞露出一丝沉重情绪。现场过于安静,一番追问让情况不那么明朗,连带她都有紧张,背微微绷起,她不好说什么,把文件放在老人膝上。
“邵总有数。”
老人翻页,好半天“嗯”了声。
圆桌前的邵淙也应付得不错,继续假装听不懂,又重复一遍之前的答案,“这个问题我会交给专业人员回答。”
“你知道你们是作为外资进入中国的吗?”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