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的邵淙,饶有兴趣道:“怎么处理?”
邵商说打掉呗。
Alex一脸八卦地问:“这能瞒的过去吗?蒋蔓老公要是知道,不得出大事啊。”
“那是肯定的呀。”邵商扯扯嘴角,见旁桌来人,改讲粤语,“蒋蔓休年假飞泰国度假作借口,于柏州出钱赔偿喽。。。。。。”
恰逢服务生端上来东西,她扭头道谢这秒,精准瞧见了坐在吧台边的齐虞,立刻闭了嘴,嘀咕了句怎么这么巧,同时紧张地叮嘱周京霓和Alex别往外说。两人点点头,这事便也没了下文,邵商喝了口草莓汁,将话题带到无关紧要的娱乐上,说起前两年在香港兰桂坊很火的明星夜店突然关门了,导致许多香港年轻人叫嚷没地方去了。
“哥。”邵商的腔调忽然变娇,试探说:“我这两天实地考察了几家上海有名的夜店,规模不大,但盈利情况都还不错,就想着盘下那家店。。。。。。”
Alex打趣道:“原来邵商姐来上海是为这事。”
邵商朝他举举杯,两人碰了下杯,她开玩笑让他来投点钱,Alex借一分酒醉嬉笑说那得看老板能加薪吗,邵淙微微挑眸,全然不理会小朋友似的两人,一人望着远处云端饮酒,靡靡上海之夜,他冷冷清清的,仿佛置身事外。
周京霓不知怎么的,忍不住问是哪夜店,似乎冥冥之中觉得它与某个昔日旧人有联系。
邵商说了个名字。
可惜不是,周京霓松了一口气,不再讲话,低着头吃掉碗里的面,心想世界这么大,确实不能事事这么巧。
邵商以为她有兴趣,问她要一起吗。
这话刚问完,邵淙蹙了下眉,目光变得有些不悦,周京霓没注意到,客套地说了一句场面话,可以考虑一下,没过两秒,她听到他毫不客气地把妹妹的想法掐死。
“你接触过这行业吗就想法天马行空,香港夜经济何家占半壁江山,你问我不如问你朋友。”
“我知道呀。”邵商摊摊手,无所谓笑笑,“兰桂坊现在都是些后生仔,可那个badblood自从易主改名为Nine之后好火啊,把旁边店的生意全抢走了,我听说之前是一个泰国明星的,现在的话事人也不知是哪路神仙。”说着美甲哒哒敲了敲桌沿,又说:“不过,老何跟我透了一手小道消息,这人姓江,两家父亲是过命交情的兄弟,只不过现在隐退江湖喽,所以都是由一位姓梁的出来主持局面。”
她说到这时,周京霓不自觉地浑身一抖,指尖沁骨寒栗。
那时已经深夜,凉风穿过身畔摩天高塔,雾岚弥漫下,远处的老洋房在梧桐叶的隐蔽下,仿佛周遭一切都变得溟蒙模糊。
badblood是江樾的店,Nine是他名,而现任老板也姓江,她已经不能用巧形容,好像一切在循环。
邵商似乎发现了她的异常,手拍拍她,问怎么了。
周京霓摇摇头。
总不能说她好像认识这位两位貌似是同一人的老板,那实在太荒谬,当年江樾去世的新闻可是登上全球娱乐新闻头版头条的,想到这,她仓皇打开江樾的社交平台,恍惚间仿佛真看见更新了,揉了揉眼睛,原来是隐形眼镜滑片了,唯一一条博文依旧是那年六月的玫瑰表情,距离今天已经过去好几年,评论多了几万条,粉丝还在怀念他,祝他在天堂没有疼痛,而她眼睛忽然有些疼。
她关掉手机,在沉默中偏过头,双眸拢着薄雾,在光线下闪烁。
“叫江九。”
“嗯?”邵商和Alex一同疑问。
邵淙说新老板叫江九,来自新加坡。
周京霓微不可察地攥紧手指,凉飕飕的风吹来一滴雨在她脸上,她摸着下巴,牙齿绷得快脸颊肌肉都快发僵。
一个去世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难道江樾没死?
她大脑一片空白。
凌晨夜风吹乱了周京霓的心绪。
真不该来这趟上海,她总觉得秩序井然的世界忽然乱套了。
那顿晚餐后,他们还是与齐虞迎面碰上,周京霓站在电梯角落,邵商与齐虞的朋友并排在最前面,短短几秒钟,气氛微妙到呼吸都小心翼翼。
分别之际,邵商若无其事地说下次约滑雪,待齐虞走了,假笑立马垮塌,嫌弃地嘴了句,“一家子都乱。”
周京霓的好奇心在结尾也算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