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机放在胸口,“快回去了,才不到一周呢。”
“可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他轻轻柔柔地笑了两声,“周杳杳,怎么办,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睡不好,怕你再突然离开我。”
周京霓眼睛忽然酸了一下,她闭了闭眼,克制着嗓音的颤抖说不会。
而沈逸心情似乎还不错,他不知在想什么,突然提议领养一只小狗,还玩笑道:“这样我一个人在家就不孤独了,我们回家还有个小狗欢迎。”
周京霓眼睛热了,囔着鼻子嗯了声。
曾几何时,她也害怕孤独,在无数个狂风暴雨交加的夜晚想起沈逸,以前他总讥笑她胆小,可每每雷声一响,电话一定会准时响起,他在嘲笑的话中陪她打彻夜的电话,而距离这些已经过去太多年,终于他们异地,不再感受同一座城市的温度。
“快睡吧。”他最后说。
其实她一点也不困,甚至睡不着,最近她总失眠,不禁有些后悔晚上怎么没喝点酒,不然这会可以借着酒劲昏睡过去。
可她隐约间听见了他母亲的声音,似乎是在叮嘱他明天早起,要一起出门吃饭,之后就静音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待那边重新有了声音,第一时间说了晚安挂掉电话。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沈逸逐渐开始不在她面前提家里人,连电话都避开接听,爱意之盛之时她从未放在心上,但她明白有些事就这样了。
他无能为力,她也不想计较。
这样就是最好的。
何必一再试探呢,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然爱到最后连听到祝福都像得到诅咒。
……
周一上午在影棚内拍完合影与单人照后,摄影师让他们看一下哪里不满意,周京霓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就捧着咖啡出去了。
在露台待了没两分钟,邵淙过来了,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北京。
她说下午三点的飞机。
“这么早?”他看了眼手表,“本来还想请你吃饭,看来只能委屈你吃公司食堂了。”
昨晚周京霓莫名其妙着凉了,现在鼻音有些重,整个人闷闷沉沉的,她仰头喝了口冰咖啡,说:“下次吧,今天我不太饿。”
邵淙看着她说:“你脸色不太好,感冒了?”
周京霓气若游丝地回了句“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空拢了把修身的西装外套,不走心地开玩笑说:“第一次穿西装裤,有点不适应。”
邵淙仿若未闻,拿走了她手里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她额头,似乎是确认她没发烧,才慢悠悠地回她,“刚刚你走后,好几位男士都在八卦你。”
周京霓满不在乎地说是吗,“我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邵淙笑了笑,“怎么没有呢。”
周京霓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直勾勾地盯着他,惨白的一张小脸儿笑意盈盈,“那邵总到底喜欢我什么?”
邵淙笑着收了目光,没说话。
说来也有趣,他对她不只是世俗的男女欲望,那种莫名的被吸引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之中,从第一眼见她穿校服素面朝天的样子开始。
“现在不是一个告白的好时机,这些话留到你下次来香港再说也不迟。”他眉眼轻弯,笑容不吝散漫。
“您上次告白时可不是这样。”周京霓嘴角一撇,似笑非笑。
邵淙看了她几秒,沉默了一会,忽地低头笑了起来,双手揣在兜里,眺望着四周的高楼,“那我问你,喜欢和合适必须二选其一时,你选哪个?”
一句话把周京霓问住了,似乎从未真正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犹豫了一下,反问为什么不可以两者兼得。
“审题。”邵淙拿她无奈。
“……喜欢?”真到认真考虑这个时,周京霓意外自己居然摇摆不定,可最后还是说出“结婚的话合适更重要一点”这种话。
她咬着唇,一时沉浸在思考中。
邵淙看出她压根不确定答案,又可能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话,他没有刨根问底,转而说:“我那时可不知道你们还有联系,否则不会告白,周京霓,我尊重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