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柏州二话不说抬腿跟上去,在包厢外拦住人,好声好气地说:“别上火。”
沈逸面无表情偏开头,语气冷淡,“说吧找我什么事。”
态度摊明,于柏州坦白了想找他办的事,递烟。
沈逸听完,不过片刻思索,模棱两可地说了个尽量,紧接问还有别的事吗,听见有个同行的朋友想约他吃饭那秒,他眉头一皱,抬手拒烟,说不便,不等劝说,一句不耐烦的“一码归一码,别的我帮不上”回应,直接侧身绕开于柏州走了,态度完全不念同学情。
于柏州看着离开背影,耸耸肩。
叶西禹出来,瞧见这场景,客气朝他点点头,“沈逸走了?”
“是啊。”于柏州唉声叹气,“本来还想叫他一块吃饭的。”
叶西禹双手揣进兜,目光居高临下,声音混着说不清的笑,“他不喜欢欠人情,也讨厌过界,于总和他同学那么多年不清楚吗。”
于柏州感受到不友善的信号,挑眉看着他,神情要笑不笑。
“于私,沈逸应该谢谢你告诉他这些,于公,你求的事不归他管,他若帮,也要找人,还得欠人情,那他帮你更不是因为这些无足轻重的话,毕竟他要是想知道,不过动动手就能清楚,只不过介于你的项目是和邵家合作。”叶西禹说:“所以你不要在没必要的事上麻烦他,别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不然伤感情。”
于柏州自然想不到这个层面。
他理了一下逻辑,才开口,“合着他还没放下。”
叶西禹收起笑,“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了。”
。。。。。。
挂了电话,周京霓给自己倒热红酒。
站在阳台上,往下看,一个个人影如蚂蚁小,却不难看清对面咖啡店外扛着相机的记者,镜头对准这里。
她后退半步回到房间。
姜栀看着手机说:“谣言杀人啊,你看这个评论。”
周京霓低头看。
网友说:这种顶级豪门,为了争家产不惜杀人,当年那个原配夫人不就是那么惨死国外的吗?
下面跟评:你们猜邵家花落谁手。
剩下的各说各,有营销号瞎诌一通,把小道消息分析的头头是道,有博主犀利锐评,说新一代香港船王应该是大房孩子,要不然二姨太的大女儿,一个坐拥实力,一个拥有完美的商业形象。
总体都是在讨论邵淙母亲去世原因的坊间传闻,只有几个正八经研究邵家更新换代后对股市的影响。
看完,她没说话。
真假自在人心,但她总不能告诉姜栀这是真的。
不过对此,姜栀只担心她的安危,毕竟她这几日多次收到威胁电话,以至于现在出门都需要保镖随行。
周京霓也心烦。
订婚后,邵老爷子回光返照了一段日子,甚至能认清人,情况却很快急转而下,前几天在养和医院去世了,享年九十七,新闻一出,瞬间占据各大新闻热搜首榜,撤了也不管用。所以这段时间内,邵家人一致不现身公众,不出面澄清分家谣言,导致港媒日日蹲点邵家人常出现的地方,chSc大厦楼下,各大旗下公司附近,仁丰地下停车场,几位姨太太的住宅区,连邵淙这个私密性极强的公寓都被找到。所有记者都想挖一手八卦,关于邵家如何分遗产一事。众所周知邵老爷子创下的家产,几乎遍布香港各行各业,尤其船公司这个核心业务的股份,chSc拥有390艘船舶,在全球众多港口拥有航线,规模仅次于中远海运,而现任董事,邵老爷子的长子又即将退位,就意味着谁拿到大头遗产就会成为邵家新话事人。
利益驱使下,亲情算什么?
周京霓不想参与这场纷争,却不断被迫卷入。
公祭尚未定期,一天傍晚,本该在老宅议事的邵淙,忽然来找她。
两人在太平山顶一处隐蔽的地方下车。
周京霓拨了拨头发,问:“你这几天不应该很忙吗,怎么有空带我来这儿?”
邵淙给她递烟,打火,而后慢条斯理给自己点上一支,手指前面,说这里环境不错,散散步吧,顺便有点事想找你谈。说完,垂眸看了眼她,玫红色真丝长裙被风吹鼓,空气一阵清香,霞光中,周京霓眸光淡淡,唇色浅,抿着香烟,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本想找机会开口,她直接问什么事。
他脚步顿下,侧头,微微弯唇,语气混点无奈的笑音,“讲真,我怕我说完,扰了散步的兴致。”
“那你不妨直说。”周京霓仰头看他,目光平静。
“你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吧。”
“嗯,分家产。”
“差不多。”邵淙深深吸了口烟,“今天律师单独和我说,关于chSc的33%股份,爷爷在遗嘱中交待,若我婚成,全部由我继承,否则我与父亲,两个姑姑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