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敢置信地看过来。
裴子琰也猝然抬眸,震惊地盯着萧祁凰。
登基做天子?
沈曜川说的是……萧祁凰登基?
这怎么可能?
南诏从来就不是女子为帝。
这种话是可以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吗?
雍朝文武百官都惊呆了似的看着沈曜川,一时只以为这个皇商说话太过口无遮拦,为了羞辱他们,连女子登基为帝这种事情,都能随随便便拿来说笑。
“诸位觉得不可思议?”沈曜川嘴角在笑,眼神却带着几分轻蔑,“知道你们都是一群井底之蛙,不怪你们眼皮子浅。”
萧祁凰端着茶盏,敛眸轻啜一口茶水:“时辰不早了。”
话音落下,气氛倏然凝滞。
时辰不早了。
一切该结束了。
皇帝听出了他的意思,面色骤变,语气稍显急切:“请长公主和诸位使臣到……到驿馆住上一宿,不,或者直接去太子府住上一宿,我们明日再谈……”
“今日之事,为何要拖到明日?”湛青梧皱眉,明显有些不悦,“别说我们不讲情面,现在给你们的选择有两个,一是三座城池和一千万两白银,二是新帝带着雍朝江山入赘,成为南诏附属国,从此每年朝贡。皇帝陛下选一个吧,尽快做出决定,我们把条约签了,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南诏,还能给你们省下一笔设宴的银两。”
皇帝脸色一变,掌心又开始渗出冷汗。
他焦急地看向席间大臣,希望有个人能尽快想出办法,解决眼前这个困境。
“应该还有第三个选择吧。”武王眉心微拧,一脸严肃地看着萧祁凰,“方才沈家主说,只要太子殿下愿意自尽,就可以三座城池。如果只是算那多出三年的寿命,我们是否只给一些银子就成?”
“武王!”皇后面色一怒,“你在胡说什么?你敢让太子自尽?”
“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子殿下而起。”武王说着,朝裴子琰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太子本该在三年前就死掉,南诏长公主救他一命,他心存感恩求娶长公主为王妃,主动承诺这辈子只爱王妃一人,可后来为了拉拢辅国大将军,竟背信弃义,辜负长公主一片真心,这难道不是太子欠下的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我们来承担他背信弃义的后果?”
“雍朝疆土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不应该为了任何人的错误而失去,这一切都应该由太子殿下自己去承担。”
“我早就说过,裴子琰根本没资格做太子!父皇放着众多身体健康、能力卓绝的儿子不用,偏要立这么一个废物东西为储,现在骑虎难下,父皇觉得应该怎么办?难不成真打算献出三座城池?或者父皇现在就退位让贤,让裴子琰继承帝位,去南诏入赘?”
武王像是长期以来积压了太多不满,此时受情绪控制,所有不满突然爆发,一番话脱口而出,根本没心思考虑会不会引起皇帝震怒。
更让人诧异的是,武王这番话刚落音,端王就接了口:“武王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子而起,理该太子殿下自己解决,凭什么让我们所有人跟着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