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可以反驳的。
他想说男女本来就不一样。
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态,而女子就该从一而终。
男人和女子从本质上,就不可能相提并论。
可这些话不能说。
眼下并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南诏仗着强悍的兵马,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妄图逼迫他们妥协。
他不会听你讲道理。
夜色渐沉。
武王站在殿门外,像是与黑夜融为一体,沉默注视着殿内一幕。
看着裴子跪在萧祁凰面前的姿态,他恍惚还记得,裴子琰那日被立为太子时,面上浮现的傲然和意气风发。
短短不到半个月。
太子之位还没捂热,东宫还没搬进去。
就连太子册立大典都尚未举办……可能以后也没机会举办了。
还真是人生无常。
沈曜川转头问道:“半个时辰到了,你们的皇帝陛下和大臣们,还没商议出一个结果来?”
武王回神,抬脚跨进殿门:“父皇很快就回来,请诸位大人稍等。”
走到萧祁凰面前,他笑看着祁渊:“太子殿下毕竟是一国储君,虽未登基,也是雍朝下一任帝王人选,他入赘南诏这件事事关重大,需再三商议,才好做下决定。”
裴子琰脸色一变,转头看向武王,眼神阴沉而愤怒。
“太子殿下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来是对去南诏入赘一事万分不满?”武王冷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跟长公主夫妻一场吗?既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就应该用诚意去弥补,太子若连入赘都不愿意,谁会相信你的一片诚心?”
沈曜川垂眸喝了口酒,很乐意看到雍朝皇子狗咬狗。
咬吧。
咬个两败俱伤才好。
至于裴子琰入赘一事……
本来他没想过这件事的,毕竟如此没品的男人,殿下看清他真面目之后,肯定是不再稀罕了,但殿下不稀罕,不意味着此事就要这么算了。
三座城池算什么?
保家卫国的人又不是裴子琰,失去城池,他担心的不过是雍朝失屏障,但这个担心不止他会有,雍国其他大臣皇子也会有。
裴子琰需要一份独属于他自己的“惩罚”。
入赘。
挺好的。
让他也体会一下孤身他国,寄人篱下成为“侧夫”的待遇,让他尝尝受人冷眼的滋味,看看他每日被人冷嘲热讽看不起时,他能否常年保持坦然自若的态度。
当然,仅仅这样肯定不够。
三年前殿下来雍朝,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他去南诏却没有任何贡献价值,所以他的待遇……嗯,祁将军影卫出身,有的是手段好好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