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满大街都是杏花,这个姐姐为什么还要花钱买,不过有钱赚就好,管他那么多呢。女孩握着铜板儿,一蹦一跳地向下一位客人跑去了。
白妗就这样手拿一枝杏花,敲开了一家宅子的门。
仆人引着她穿过回廊,接见她的,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捏着一把饵食正在喂鸟,白妗动动唇刚想说什么,忽然被吸引去了注意力。竹筒搭成的小架子上,站着一只尖嘴红红的鹦鹉,性子很是顽劣,蹦来蹦去,偶尔会啄到那如玉的指尖。
这男人看了过来,他有极漂亮的一双眼睛,因为这双眼睛,原本平平无奇的面孔一下子生动起来。
白妗却未与他对视,只跪下来道:
“属下无能。未能带回丹书玉令。”
原来,这男人就是青衣教的教主叶归。此处是他隐居的宅子。
叶归脸色平静,“记得没错,你走的时候本座嘱咐过的吧,不可失手。你花了那么久心思,动用了盛京城里的多少关系,回来就告诉本座一句任务失败?”
“属下无能。”白妗重复。
叶归不耐烦,“说实话。”他脸色阴沉起来,“是毁了?还是丢了?”
白妗心中咯噔,半晌才说:“…丢了。”
叶归眉眼还是阴沉着,慢慢地又缓和了下来。他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茶,用手托着暖了半天的手,才说道: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其实不想难为于你。”
他细看了一眼白妗,长长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明妃大礼上所发下的誓愿么?”
绝对忠诚,绝对忠贞。
“杨恣都同我说过了,你与那大昭的太子…没想到啊,你白妗还真是下了血本。”他眉一皱,“可即便如此,丹书玉令已失。此为渎职之过,可以取你性命。你认是不认?”
白妗俯首,“属下认。”
叶归转着茶杯的手一停,听得她乞求道,“在此之前,能否让属下见一见师父?”
他斟酌了一会儿,在她始终没有起身的时候,抬起手来。
有女声带了怒气喝道:“慢!”
一身月白衣裙的女人拦在白妗面前。她似是匆匆赶来,外衫的系带都凌乱着。
“教主,你不能这么做。”
叶归微讶,放下茶杯,那种阴沉又浮现在面上了。
“雪氏,你以什么身份在与本座对话。”
“本座的师姐么?”
雪行容不说话,秀眉微蹙,遮住白妗跪着的身体,却是护犊子的姿态。
自她踏入这个镇子,雪行容便接到了消息,她毫发无损归来,却没有带回丹书玉令。依当初所立军令状,若不成功,便会被囚于渡罪崖十年,或者血溅当场!
她害怕,叶归会秘密处置了白妗!
这个心性冷酷的男人,他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
叶归跟她僵持着,彼此态度都很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