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对旁人的情仇爱恨兴致缺缺,只默默留意虞茉身后,以免她不慎跌跤。
&esp;&esp;却听虞茉忽而一笑,双手合十道:“如此说来,大周民风竟比我想象中愈加开放。情投意合之人,可以坦坦荡荡地邀约出游,订过亲,更是名正言顺。便要和离、退亲,也无人觉得稀罕,是也不是?”
&esp;&esp;闻言,赵浔抬眸,淡声答:“若是两家谈妥,去官府过了文书,自然不会惹人非议。”
&esp;&esp;“那你为何”
&esp;&esp;她抿了抿唇,欲追问赵浔为何对身为未婚妻的自己避之不及。转念一想,过不了多久,一个回京,一个留在安岳王封地,从此山高水远,相逢不相识,何必徒增烦恼。
&esp;&esp;千言万语,最终化为短短两字——
&esp;&esp;“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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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至客栈,虞茉先行洗浴一番。
&esp;&esp;待她绞干长发,轻轻移开门闩,唤赵浔:“进来罢。”
&esp;&esp;屋中氤氲着澡豆香气,而她眼底似有秋水荡漾。赵浔瞳心一烫,为难地开口:“我、我洗浴时,只能委屈姑娘在书案前稍坐片刻。”
&esp;&esp;更深夜静,虞茉身为女子,容貌姣姣,自是不便如他一般在长廊等候。
&esp;&esp;她也并未多想,稀松平常地应下:“不妨事,我正要翻翻闲书。”
&esp;&esp;小二麻利地换了水,虞茉阖上房门,在书案前坐定,琢磨起自己为何仅仅继承了半数原身的能力。
&esp;&esp;虽芯子不同,但容貌相似,连名姓也别无二致。难不成,随着时间流逝,她往后还会觉醒更多东西,譬如天赋、记忆,诸如此类。
&esp;&esp;她在宣纸上涂涂写写,试图捋清思绪,忽闻水声沥沥,于一室沉寂间尤为清晰,直敲鼓膜。
&esp;&esp;虞茉怔住,脸颊憋得涨红,她后知后觉地推断,难道自己沐浴时
&esp;&esp;不对。
&esp;&esp;山林间原就算不得静谧,鸟雀闹枝头,溪流亦是哗哗作响,岂会如眼下这般旖旎万分。
&esp;&esp;她悄然吸一口气,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屏风。
&esp;&esp;里间并未燃灯,男子衣袍正搭在上头,遮住了所有风光。可虞茉出浴
&esp;&esp;虞茉反手撑着书案,小腿悠闲地晃了晃。
&esp;&esp;忽而,里间传来荜拨一响,烛光幽幽燃起。与此同时,屏风上倒映出赵浔高挑挺拔的身影。
&esp;&esp;他微微福身,将火折子放回原处。分明是简单不过的动作,由他来做,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矜贵,极为赏心悦目。
&esp;&esp;少倾,颀长剪影掠过屏风,露出其后温润如玉的脸。
&esp;&esp;赵浔身披烛光朝她走近。
&esp;&esp;因是将将出浴,薄唇润泽,眼尾泛红,眉宇间添了朦胧之意,俊美得不似凡人。
&esp;&esp;虞茉不自觉端正好坐姿,指骨一屈,假意将长发拨至耳后。趁势低垂了眼睫,敛去眸中不加掩饰的惊艳。
&esp;&esp;“久等了。”他略带了几分歉意道。
&esp;&esp;彼此相隔不过两步远,熟悉的澡豆香气四散开来,渐渐交融,分不清起源,就好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esp;&esp;虞茉被自己唐突的念头烫了一下,顿时热意燎原,令她涨红着脸羞于抬头,只低低应了声,矜持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