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大户人家虽然也会请教绣娘去教她们的子女学习绣艺,但一听她是个终生不嫁的,都不愿意了,怕她把她们的子女都带成这样。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请她上门当先生的。
她忐忑地向陈烈酒问道:“是教大人家中的子女吗?”
“不是。”陈烈酒否认了,把他们商部要开办的技术学校的事说了说。
“请我去学堂当夫子?”阿秀更吃惊了,她连连摆手,“我不行的吧,我这样终生未嫁的女子不好去学堂教学子的吧。”
“阿秀姐,终身未嫁是个人的选择,不是病不会传染。”阿秀只比陈烈酒大七八岁岁,陈烈酒也不好意思叫她婶子之类的,尊称她一声姐。
他不觉得终生未嫁是什么难堪的,难以启齿的,相反他还很欣赏这样的人。
他也是,如果不是遇到他家阿谦,如何不是身上有个要人命的潮热在,他也会跟阿秀有一样的选择。
嫁人,哪有自己逍遥自在的好。
但他家阿谦很好,给了他大展拳脚的空间,也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他愿意嫁给他,愿意给他生孩子。
“你去学校任职,非但不耽误你自己做绣品,但能多拿一份学校的薪水,另外,只要你和我们学校签订了终身合同,我们还会给你养老。”
阿秀惊讶了一声:“养老?”
“嗯。”陈烈酒把许怀谦说的那个养老的事,给阿秀提了提。
“竟然这么好?”阿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五十岁退休之后,就能领学校给他们的养老金。
这就相当于,她不绣绣品了,她也能有钱拿。
要知道,刺绣这门手艺就是靠眼睛和手吃饭的,一旦眼睛和手不行了,就吃不了这么门手艺的饭了,她不嫁人就是把这个吃饭的寿命延长。
希望自己能够在有生之年,挣够养老的钱,这样她万一不能够挣钱的时候,也能够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保障。
而现在陈烈酒给她送来了一份保障,让她不用靠着绣品也能够有一份收益,付出的只是每天去学堂教教其他人刺绣而已。
天下竟然还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
陈烈酒也不忽悠人,将这个技术学校的种种都跟她讲清楚:“我们付出这么多,作为先生你的,我们也希望你能够尽职尽责地做好自己的传授人本领的责任,若是有学子达到了要学你看家本领的时候,希望你也能毫无保留地传授与她。”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陈烈酒也不觉得所有学本领的人,都会学到师傅那一层去,当然有这种人才,他还是乐意培养的。
“这个自然。”阿秀也清楚这点,人家付出了这么多,若只是敷衍两下,她也不会乐意的。
两人又推敲了许多细节,直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停了,陈烈酒这才拿着伞,起身告辞了。
小巷没有秘密,阿秀家来了一个大人物,在陈烈酒与阿秀商谈的这段时间内,就传遍了小巷。
陈烈酒一走,他们就围了上来问阿秀:“阿秀,阿秀,刚刚来找你的,是什么人啊?”
“商部掌侍的陈烈酒陈大人。”阿秀也没有隐瞒,跟邻居们说了,“他来请我去学堂教人刺绣的。”
“哎呀,学堂啊?”有人惊呼出声,“那岂不是要把你看家本领都给学了去,你没答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