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我的泪流得更凶。连带着他的衣服也被打湿了。我想我真是有些坏。他穿着病服时这样好看。我却把他的衣服都给蹭的脏脏的。
“好了小狐狸。怎么着谁欺负你了。我的衣服不够给你搽眼泪了。”苏允猎任由我哭了一阵子。许是见我不肯消停。他终于有了几分无奈。抓着我坐到了他身上。他仔细端详了我一会儿。忽然便是沒有前兆地轻柔吻住了我的眼睛。
这下子我不敢再哭了。只是眨了眨眼。觉得痒痒的。有路人经过病房时打量了我们俩几眼。我瞬间便是红透了脸。再是推了推苏允猎的胸膛。“有人看呢。”
连声音都这样娇软无力。我怀疑刚刚说话的那个人不是我。苏允猎倒是顾及着这地方不适合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让我先起來后。他关了房门。连带着把病房门给锁上了。
到底还是寒冷的季节。虽说病房里相对暖和些。然自己站了一会儿后我还是觉得有些冷了。起身去把窗户合得仅剩一条小小的缝隙。我这才踯躅着重新到了苏允猎身边。蹲下身。我扶着他的轮椅把手。歪着脑袋问道:“允猎。你冷不冷呀。”
“嗯。”他点头。有些笑谑的滋味在内。
我暗恼了自己一顿后便是扶着他到了床上。时间尚早。我打了通电话跟风蛮说我会晚点再回去。不意外地被那姑娘嘲笑揶揄了一番。之后我便是开了电视。再是跟着苏允猎坐在床上看地震灾区的报道。
当看到消息说地震灾区的情况已逐步稳定时。我又是执着地想在那些个镜头切换中找找我的爹地和薛叔叔的身影。苏允猎无法理解我的疯狂。我整个脑袋往后枕着他的胸膛。依然专注。好不容易捕捉到了商爹地的身影是在一组一线图片里。相片上爹地和几名伤员合影。我知道。爹地素來不喜欢在镜头上抛头露脸。他能拍下这张相片。只有一个可能的解释。那便是他要告诉在电视机前守候的他的妻儿。他的父母他很好。他很平安。
热泪盈眶。我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告诉自己要感到骄傲才是。因为那个人。他是我的爹地啊。我从小到大都崇拜着的爹地。
苏允猎为我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我怯怯地仰头望着他。而后一瞬间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我吻上了他的唇。不是别的什么地方。而是他温热的唇瓣。
“小狐狸。你怎么了。”兴许是被我的热情给吓到了。苏允猎迟疑了几秒钟后才是回抱住了我。技巧并不高明地回吻着。
想起几次和苏允澈接吻时都是他主动的。这一回我居然是……真是丢脸丢到奶奶家了。耳根火辣辣的。我埋头在苏允猎胸前。不敢再对上他的眼睛。
灾区的专題报道中有播歌。都是那个感恩一类的歌曲。我听着那旋律悠扬。心内骤然升起一个念头。一只手摸索着抓住了苏允猎的大掌。我对他说:“允猎。能活着真好。”
“是啊……”他比我在灾区呆的时间更长。除此以外。他的身份也决定了他会比我看到更多的生死有命。这一声赞随。那里头的含义有多深远。我想我是不可能体会得到的。
彼此静默。我的心极为罕见地平和温柔。又一次看到爹地的相片在另一个台出现时。我指着屏幕上那道青绿色人影。言语自豪地对着苏允猎说:“允猎。你快看。看那个很帅很帅的军人。”
苏允猎沒理解我的花痴。许是不甘心我这么当着他的面赞扬另一个男人。他有些吃味了。“嫣儿……”
“嗯。”我心内偷偷笑了一把。神色间依然难掩欣喜愉悦。
“嫣儿。其实我也……”苏允猎沒有继续说下去了。反而是自嘲地苦笑摇头叹息了一声。
我偏了头看向他。只觉得这男人真是别扭。“允猎。你要说什么呀。你还沒说完呢。”
“沒什么。”苏允猎微微偏了身子。再是有些疲惫地关了电视。
躺下休息。他一言不发。一对俊美瞳眸执着地望着天花板。似是要一直望到天荒地老。
“允猎。刚刚那个军人很好看对不对。他可是嫣儿最最喜欢最最崇拜的人之一了。”见苏允猎不搭理我。我只好自己厚着脸皮蹭了上去。
“嗯。”他不太情愿地搭理了我一声。
我不高兴了。他怎么好端端地对我爱理不理的。抬了抬眼皮。我寒恻恻地打量了他一番。末了得出结论。“允猎。其实你也很好看的。但是在嫣儿心底。电视上那个军人才是嫣儿最尊敬的。”
“为什么。”他的语调听起來几分郁卒。牵住我一边的手。他转瞬间便将我扯到了他的怀中。
我顺势将头枕在他的臂弯里。起了顽劣心思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好一会儿后我才撑起身子对上了他的眼睛。故作严肃。“允猎。你要记得刚才那个军人哦。因为……”
我瘪了瘪嘴。有些不满于他的无动于衷。轻捶了一把他的胸膛。我觉得不那么郁闷了。这才坦白交代道:“因为那个人是嫣儿最最喜欢的爹地了。”
苏允猎这下子脸色终于变化了几番。再次出声时。他将我压在了身下。眼神里是好笑并指控。“嫣儿。胆可真肥啊。捉弄我呢。”
“哪敢呀。谁让你不一次性听我说完的。”我说着不是这么回事。但实际上便是这么回事。
苏允猎修长浓密的睫毛簌簌地抖了抖。而他的一只手心粗粝的大掌也缓缓移动到了我的心口。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