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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第1页）

七芒引路印邪门至极，只有晚间才能行事，作法时需全程无人打扰，小佛堂算是最好的场所。

凶手不想让人窥见自己的所作所为，巴不得人人都不敢去小佛堂……而为了万无一失，光一个&ldo;阴森&rdo;可不够，论理还应该做点别的。

蔺承佑心中一动：&ldo;萼大娘可曾听谁说起自己在小佛堂里撞过鬼？&rdo;

萼姬紧张地点头：&ldo;有有有，几月前就人说过此事，后来接二连三有人撞鬼，奴家好像……好像也见过的。&rdo;

严司直古怪道：&ldo;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什么叫&lso;好像见过&rso;？&rdo;

萼姬一甩帕子：&ldo;因为奴家也闹不清那东西是人是鬼嘛。&rdo;

蔺承佑兴趣浓厚地问：&ldo;你见到的那东西长什么模样？&rdo;

萼姬畏惧地吞了口唾沫，那件事都过去好些日子了，想起来还是觉得发怵。

&ldo;大约两个月前，记得那日是十五，有几位外地来赴考的衣冠子弟来楼里喝酒斗诗，点名要听曲。奴家看他们模样还算斯文，就叫了卷儿梨和抱珠去伺候，说好了只奉曲吟诗行酒令，不伺候别的。郎君们也都答应了，哪知喝到半夜，席间有位郎君强抱着卷儿梨求欢，抱珠拽不开那人，眼看要坏事，只好跑出来找奴家。

&ldo;等奴家赶过去时，卷儿梨衣裳都被撕坏了，那狗东西喝得烂醉，脾气也大，被我们拉开时还愤愤抽了卷儿梨几个巴掌，卷儿梨一身皮肉嫩得像清水做的，脸当时就肿了起来。

&ldo;奴家气得牙都要咬碎了，连哄带撵把这几个狗东西赶出去了，好不容易脱身，再回头就找不到卷儿梨了，奴家知道这孩子面上不爱说话，心思重得很，受了这样一份委屈，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忙和抱珠去寻她，哪知卷儿梨不在房里，只好又去园子里找。

&ldo;园子大，又是深夜，奴家想起后苑有口井，唯恐卷儿梨寻短见，也顾不上鬼不鬼的了，一进去就跟抱珠分头去找。园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越往里走越僻静，走到小佛堂附近的时候，奴家忽然看见一个影子从里头蹿出来‐‐&rdo;

萼姬说到这的时候，声音猛地一抖。

&ldo;奴家看见、奴家看见一只红衣裳的女鬼。&rdo;

&ldo;红衣裳的女鬼‐‐&rdo;严司直起了疑惑，&ldo;天色那么晚，你离得很近么？为何连衣裳颜色都能看清。&rdo;

萼姬呆了一呆，仿佛不知如何接话。

蔺承佑嘴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ldo;萼大娘方才不是说了么，那晚是十五。&rdo;

萼姬忙不迭点头：&ldo;对对对，那晚月头大，地上像撒了一层银霜似的，奴家忘了带灯笼出来，但也觉得四下里亮光光的。&rdo;

&ldo;看清鬼的模样没？&rdo;

萼姬头摇得像拨浪鼓：&ldo;奴家没敢盯着看，那鬼又跑得快，只觉得眼前红影一闪，鬼影一霎儿就不见了。&rdo;

蔺承佑：&ldo;没看清模样，总该对高矮胖瘦有些印象，觉得眼熟还是眼生？&rdo;

萼姬寻思一阵，很笃定地说：&ldo;如果是熟人，奴家早该认出来了，况且奴家活了这些年，从没见过谁可以飞那么快，那东西不可能是人，只能是鬼。&rdo;

&ldo;衣裳、簪环、香气……就没有一点熟悉之处？&rdo;

萼姬苦着脸：&ldo;不过是一闪神的工夫，奴家事后也不敢追想，就知道那东西穿着襦裙，别的奴家早就忘了。&rdo;

蔺承佑一动不动看着萼姬，萼姬顶住蔺承佑的视线，不知熬了多久，就在她不安地挪动脚步时，蔺承佑漂亮的嗓音响起：&ldo;故事还没讲完吧，抱珠找到卷儿梨没？&rdo;

萼姬庆幸道：&ldo;找到了，奴家吓得屁滚尿流，扭身就往回跑，迎面就看见一群人找来，原来抱珠在绿蝶亭找到卷儿梨了，这孩子躲在亭子里哭呢，两人过来寻我，半路碰到沃姬和魏紫她们，几人便结伴同行，她们看我魂不守舍，忙问出了何事，奴家看卷儿梨脸上伤得不轻，只说撞鬼了，也没敢逗留，当即带她们回屋擦药膏去了。&rdo;

屋子里沉默下来，蔺承佑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隐约听见楼下衙役和妓人们说话，伴随着略显焦躁的脚步声。

未几，他开口道：&ldo;小佛堂是用来镇鬼的，起初也的确灵验了一阵，如果连小佛堂都开始闹鬼，楼里的人必定惊讶万分，第一个说自己在小佛堂撞鬼的人是谁？萼大娘总该有些印象。&rdo;

萼姬擦了把额头上的汗：&ldo;在小佛堂附近撞鬼的不止奴家一个，奴家听过就算，实在闹不清第一个撞见的人是谁。&rdo;

她一边说一边忐忑地打量蔺承佑，本以为又会被刁难，哪知蔺承佑主动替她圆场：&ldo;传言么，听到时已经半真半假，想找出源头哪有这么容易，萼大娘想不起来也不奇怪。&rdo;

萼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ldo;世子真是明白人，奴家盼着世子早日抓住凶手，恨不得把知道的都告诉世子。&rdo;

蔺承佑真切地看着萼姬：&ldo;萼大娘的真诚，我已经感觉到了。今日就先问到这吧，萼大娘出去的时候告诉衙役，叫贺老板上来回话。&rdo;

萼姬如释重负，刚退到门口，就听蔺承佑道：&ldo;忘告诉萼大娘了，那晚你看到的&lso;女鬼&rso;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如果你回房后想起什么，马上让衙役给我传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