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
蔺承佑瞟了常嵘和宽奴,一脚跨入府内:&ldo;胡饼肆随便买了块胡饼。&rdo;
有这么早就开门的胡饼肆?常统领看着小主人的背影,没再追问,只暗中盘算着让厨司再做点馎饦,忽想起一件正事:&ldo;对了,大理寺刚才有衙役来找世子,说请世子赶快去大理寺一趟。&rdo;
&ldo;什么事?&rdo;
&ldo;说是送来了一具古怪的女尸。&rdo;
蔺承佑一愣,大步流星回了后院,令人准备浴汤,沐浴完换上官服,驱马去了大理寺。
时辰尚早,大理寺门前马车并不多,蔺承佑径直穿过中堂往里走,昨晚负责当值的严万春就迎出来了。
严司直神色比平日苍白许多,不知是太疲惫还是吓坏了。
&ldo;蔺评事,快随严某到停尸房来。&rdo;
蔺承佑从未见严司直这般失态,不由奇道:&ldo;什么样的尸首?很不对劲么?&rdo;
严司直擦擦冷汗:&ldo;一瞧就知道了,世子昨晚才打听过,&rdo;
到了停尸房门口,蔺承佑还未入内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煞气,这是厉鬼特有的气息,推开门入内,就见尸床上摆着一具尸首,尸首上方蒙了白布,从形状来看应是一具女尸。
蔺承佑走到尸床前,抬手就掀开了白布,虽说心里做好了准备,还是吃了一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恰是昨晚闯入滕府的女鬼。
他目光迅即往下移,果然瞧见了妇人腹部的伤口。
严司直一个没忍住,扭头呕吐起来,心知自己失态,竭力克制着自己:&ldo;昨日世子打听同州的案子时,严某还不以为然,亲眼见了这妇人的尸首,才知凶手有多残忍。这么小的胎儿偷出去也活不了,凶手到底为何要这么做?&rdo;
蔺承佑脸色也不大好看,但他知道,越是这等凶残的大案,越要仔细检查尸首,细细一觑才发现,妇人的伤口凌乱无序,不似被利刃所割,竟像被人徒手撕开的。
&ldo;这是同州送来的尸首?&rdo;
严万春怔了怔:&ldo;不是,这妇人是长安人士,名叫舒丽娘,今年才二十岁,住在崇化坊的春安巷‐‐&rdo;
话未说完,外头传来喧哗声,衙役们在外头喊:&ldo;严司直,昨晚是你当值吧,同州府的法曹亲自送案子来了,受害者的尸首现摆在堂上,是一对夫妻,哎哟,快出来瞧瞧吧,死状也太惨了些。&rdo;
蔺承佑跟严万春对视一眼,快步走到门边。
衙役冷不防看到蔺承佑,愣愣道:&ldo;世子是昨晚就歇在衙门里,还是一大早就来了?&rdo;
蔺承佑哪顾得上闲扯:&ldo;送来的是一对夫妻?怎么死的?&rdo;
衙役打了个冷战:&ldo;那妻子被人活活剖腹取胎死的。&rdo;
蔺承佑呆了一下,严万春也震惊万分:&ldo;原来世子那故事竟是真的。这、这是同一人所为么……&rdo;
蔺承佑径直绕过衙役往外走:&ldo;前两日也不见同州递交过宗卷啊,为何直接把尸首运过来了?&rdo;
衙役亦步亦趋跟上蔺承佑:&ldo;听法曹说,当地州府原本在极力追查凶手,哪知衙门里突然闹起鬼来,凡是见过鬼的,都说是这对夫妻的冤魂作祟,同州府唯恐此案不简单,只好令法曹把这对夫妻的尸首送到长安来了。&rdo;
第52章【加了一段阿大的心理活……
用过早膳之后,滕玉意忙着四处观摩,眼看垣墙内外都埋下了符箓,心里好比吃了一颗定心丸,有了蔺承佑的阵法相护,晚上就不必担心鬼怪来相扰了。
就不知这阵法能不能抵御那怪人的邪术,若能,前世她和端福他们也不至于死得那样惨了。
正转悠着,程伯过来说:&ldo;填塘的工匠来了,娘子们先回潭上月吧。&rdo;
杜庭兰在那边亭子里看书,闻言诧异莫名:&ldo;填塘?&rdo;
花园里仅有一处水塘,池边栽了好些杨柳,春日里颇有一种妩媚景致,好好的填掉做什么。
&ldo;你不是很喜欢这水塘吗,幼时每次回长安,你都会坐在水塘边钓鱼的,填掉了多可惜。&rdo;
滕玉意咳嗽一声,幼时垂钓的滋味她早就忘光了,在冰水里挣扎着死去的那份绝望却是刻骨铭心,她必须杜绝一切隐患,第一个改造对象就是这池塘,要不是因为躲避尸邪耽误了几日工夫,她早就令人动手了。
&ldo;我一看到水塘里的水就头疼,我早就想把它改成蹴鞠场了。&rdo;忽然发现程伯正冲自己使眼色,滕玉意心知程伯有要事要禀告,只好拉着杜庭兰起了身,&ldo;阿姐,工匠们要进来了,我们回内院说话吧。&rdo;
姐妹俩回到潭上月,杜庭兰回房给桂媪挑选绣帕,滕玉意则换了男装到庭中练剑。
霍丘被派去跟随杜绍棠了,端福正式接手教习滕玉意武功的任务,刚教了几招程伯就来了,滕玉意惦记着让程伯打听的事,忙把程伯请到自己的小书房:&ldo;是不是西市那边有动静了?&rdo;
程伯点头:&ldo;彭玉桂说的那家的生铁行开门了,那个叫庄穆的泼皮也在店里。&rdo;
滕玉意心口怦怦急跳,彭玉桂临终前说那根银丝是庄穆给他的,只要盯死这个庄穆,何愁不能顺藤摸瓜查出那个黑衣人的底细。
前世她惨死在这人手下,这一世她一定要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