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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第1页）

蔺承佑似是早料定卢兆安有此说：&ldo;行，你没见过这两张诗稿，总该见过她。&rdo;

说着招了招手：&ldo;带上来吧。&rdo;

金吾卫们压着一位穿着粗布衣裙的老媪过来了，老媪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条。

老媪身后，则跟着好些布衣百姓。

再后头，则是大理寺的衙役，衙役手里抬着好些箱笼，也不知里头装着何物。

蔺承佑一指老媪，对卢兆安说：&ldo;你可认得她？&ldo;

卢兆安漠然摇头：&ldo;不认识。&rdo;

蔺承佑看着左边的几个老百姓：&ldo;他说他不认识这婆子。你们是卢公子的邻居，要不要提醒提醒卢公子？&rdo;

几名老百姓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口里却说：&ldo;卢公子，你怎会不认识她？这是卖饧粥的王媪，经常到我们巷口卖饧粥的，每回王媪过来，你都要出来买一碗粥，记得前日你还买过。&rdo;

卢兆安恍然大悟：&ldo;哦，原来是王媪，恕某眼拙，看她被五花大绑，一时没认出来，世子，她这是怎么了‐‐&rdo;

蔺承佑却道：&ldo;好了，卢公子这边认完了。接下来该认认另一位了。&rdo;

说着看向右边那几个老百姓，看他们吓得哆哆嗦嗦，蹲下来温声说：&ldo;别怕。待会需要你们认一个人，你们抬起头来好好说话。&rdo;

几人擦了把冷汗，慢慢抬起头来。

&ldo;你们住在醴泉坊永安大街附近？&rdo;

几人讷讷点头。

&ldo;见过这婆子吗？&rdo;

&ldo;见过。她隔三差五就到我们巷口卖饧粥。&rdo;

&ldo;抬头仔细瞧瞧，那边可有你们眼熟的人？&rdo;

几人顺着蔺承佑的指引往前看去，不一会就认出了某个人：&ldo;认得，她叫皎儿。&rdo;

&ldo;为何认得她？&rdo;

&ldo;她经常出来买东西，买得最多的是饧粥。&rdo;

&ldo;她是谁的婢女？&rdo;

&ldo;武、武二娘。&rdo;

&ldo;端午节那日，皎儿可出来买过饧粥。&rdo;

几个人再次点头：&ldo;买过。&rdo;

蔺承佑噢了一声：&ldo;记得这么清楚？&rdo;

&ldo;因为这饧粥不算多么好吃。况且这位是宰相千金身边的丫鬟，端午节府里有的是好吃的，论理是瞧不上一碗饧粥的。&rdo;

问完这话，蔺承佑对众人道：&ldo;连日来卢兆安为了备考鲜少出门，端午节也不例外，这一整天，他只在这位王媪过来时出门买了两碗粥，而等卢兆安买完粥没多久，王媪就推车走了。这老媪一路不曾停留，径直走到武二娘家附近才停下来继续卖粥，不一会儿，武二娘身边的婢女皎儿出来买粥，老媪同样马上就推车走了。这一点，两边的街坊邻居都可作证。

&ldo;有意思的是，据监视卢兆安的衙役回报，这位看似贫苦的王媪一整天只卖了三十七碗粥，而从卢兆安所住的义宁坊到武二娘所住的永安大街中间，起码有五处热闹的街口，王媪口里吆喝，脚下却没停下来过。是卢兆安的住处，终点则是武二娘的住处。&rdo;

&ldo;杜娘子前脚丢了诗稿，后脚这诗稿就出现在了卢兆安的手里，加上这位推车穿过整整两座坊，但事实上只卖了&lso;三十七碗粥&rso;的王媪，我有理由相信，这件事与武二娘有关，她负责偷诗稿，而王媪负责将其传递给卢兆安。&rdo;

卢兆安愤懑道：&ldo;荒谬，实在是荒谬，卢某虽买过几回饧粥，却从不曾与这位王媪说过话，单凭这个就硬说卢某与此事有关，卢某断不敢认。&rdo;

武绮也很莫名：&ldo;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事，皎儿，你在外头买过饧粥？&rdo;

那婢女忙说：&ldo;婢子是买过几回，但婢子连这老媪模样都没瞧清过，这实在是无中生有‐‐不，婢子的意思是说，是不是有人故意嫁祸咱们。&rdo;

&ldo;嫁祸？&rdo;蔺承佑讥诮道，&ldo;义宁坊那边，每回买粥的是卢兆安本人，永安大街这边，每回买粥的是武二娘身边的大婢女。没人押着你们去买粥，一切都是你们自愿的，而且不是一两次，也不是一两天。我在弄明白这种事绝对无法嫁祸后，当晚就令人盯着王媪，而另一边则派人守候在武家附近。到了今早，天色还未亮，武二娘身边的皎儿就偷偷出门了，到附近寺院东墙外的梧桐树下，把一包东西塞到树干的虫洞里，皎儿走了没多久，王媪也摸黑来了，趁周围没人，把那包东西摸出来走了。

&ldo;今日卢兆安和武二娘都要随驾出城，为着不打草惊蛇，我没让人捉住皎儿，而是下令当场逮住王媪，王媪来不及把那包东西藏起来，里头正是一锭金。&rdo;蔺承佑，&ldo;你说你不认识王媪，却让你的丫鬟皎儿一大早给王媪送金子，如今人赃并获，我倒想听听你还能怎样狡辩。&rdo;

武绮瞠目结舌：&ldo;我什么都不知道。&rdo;

她倏地转头看皎儿：&ldo;你这婢子，这到底怎么回事？&rdo;

皎儿面如死灰，一言不发埋头跪下。

蔺承佑令衙役把皎儿带过来，和颜悦色道：&ldo;看清楚你的主人是个什么货色了？下一步，她就要声称那锭金是你偷走的而自己全然不知情了。指使你做下这么多肮脏事，转头就把你推出去，不觉得心寒么，你确定还要为她卖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