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头戴着破草帽,顶着大太阳大步流星的往小袁家村里赶,他的心里慌慌的。
不得了了,夫人走丢了!
夫人和东家可是他们家的贵人咧!没有夫人和东家,他大头的婆娘和闺女早就没了。
怎的夫人好单单的一个人就能走丢呢?她不是有婢女么?
唉,大户人家的事儿,大头琢磨不透,他可得赶回家,让虎妞也得一起去寻夫人。
夫人是昨日走丢的,这要是被山民掳掠到牛头山上去了,那可就不妙了。
大头越走越快,把小袁家村其余的汉子都抛在身后了。
汉子们看着大头的背影都打趣道:“大头定是想那一百两赏银的事发疯了,天上掉馅饼的事哪能落到我们头上!”
“小点声!庄头说了不能乱传话,大户人家的夫人名声可金贵了,这要是惹恼了东家,不让我们去丰园打零工,那才是糟心事儿!”
“谁说不是哩!”
汉子们都住了嘴,也都加快了脚步往村里赶。人还是要找的,东家娘子是个有福气的人,可别落入山民的手中就成!
禾娘昨晚流了一夜的泪,回忆着她和二郎哥哥相处的最后一天。
那一天的早晨是何其美好,他们躺在床上,头挨着头,手牵着手回忆自成亲以来的幸福过往。
却不料,那个美好的早晨是她们夫妻俩相处的最后时光,禾娘的心疼得揪成一团,包袱里没有相公的衣衫,想闻闻他的体香都没可能了。
烫伤膏药没有带来,弄破皮的水泡化脓了,惊惧、伤心难过、手痛……都在折磨着她难以成眠,她感觉自己发热了,口渴得紧……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又是直到公鸡打鸣儿后,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下。
虎妞早起将小蔓送去了邻居家帮忙照看,她将夫人的洗脸水和早膳送进房里,没有打扰她睡觉,想着她醒来后就会洗漱吃早膳。
虎妞背上竹篓,锁上院门后去兔儿岭镇赶集。
小袁家村离兔儿岭镇往返三十里地,虎妞背着竹篓脚步迈得飞快,她自是知晓麻糖铺子也是夫人家的铺子,她也得去铺子里看看可有何消息。
夫人家一看就是出了大事,问夫人自是不妥,虎妞来镇上后先去了麻糖铺子外,留心着铺子里的婶子和大叔的谈话。
可惜,照看铺子的婶子和大叔除了卖麻糖,脸上挂满了忧心外,虎妞没有听到他们的闲聊声。
相反的,婶子和大叔也在留心着赶集人的交谈。
虎妞在集市上留心着来镇上赶集的村里人,都没有听到关于夫人和东家的谈论声。
一无所获的虎妞只好买了精米白面、大小木盆、一块香胰子和肉菜回了家。
虎妞赶集回到家里,立即进膳房做午膳,先焖了半锅香喷喷的白米饭。
她本来只打算做夫人一个人的份量,想着夫人心善,定不会吃独食,狠狠心她做了两个人的,她可以和女儿共吃一份!
虎妞赶集割了一吊肉、一块豆腐、一条鱼,她先一一清洗好。灶上灶下一通忙活,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她做好了香喷喷的午膳。
虎妞轻手轻脚的进入夫人的房中,只一眼,虎妞的心就高高的提起了。
她给夫人做的早膳,两个荷包蛋还完好的卧在陶碗里。夫人并没有动筷子,她还面朝床里蜷缩着睡在床上。
虎妞端起碗筷,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带上门后,她将碗筷送去膳房,回到堂屋后,她点燃了一炷香,对着长生牌位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