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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第1页）

&ldo;是。一大半是泰来的款子，不过要由汇丰出面。&rdo;

&ldo;这是什么讲究？&rdo;

&ldo;汇丰是洋商的领袖。要它出面，款子调度起来才容易。这好有一比。

好比刘饮差、杨制台筹饷筹不动，只要大人登高一呼，马上万山响应，是一样的道理。&ldo;

左宗棠平生一癖，是喜欢人恭维，听胡雪岩这一说，心里很舒服，&ldo;雪岩，&rdo;他说：&ldo;你这一阵子倚红偎翠之余，想来还读读书吧？&rdo;

这话，想来是指着&ldo;登高一呼&rdo;、&ldo;万山响应&rdo;这两句话而说的。胡雪岩笑着答道：&ldo;大人太夸奖我了，哪里谈得到读书？无非上次大人教导我，闲下来看看，《唐诗三百首》，现在总算平仄也有点懂了，王黄也分得清了。&rdo;

&ldo;居然平仄也懂了，难得，难得。&rdo;左宗棠转脸看着福克说：&ldo;我本来打算借三百万，你一定要我多借一百万，我也许了你了，你利息上头，应该格外克己才是。&rdo;

古应春司翻译之责，福克与凯密伦各有所言，及至他再翻给左宗棠听时，已非洋人原来的话了。

福克的回答是：&ldo;不早就谈好了吗？&rdo;经古应春翻给左宗棠听是：&ldo;一钱一分。&rdo;

&ldo;还是高了。&rdo;

左宗棠的话刚完，胡雪岩便即接口：&ldo;是不是？&rdo;他向古应春说：&ldo;我早说大人不会答应的。你跟他说，无论如何不能超过一钱。&rdo;

于是古应春便要求福克，就谈好的利率再减若干，福克自然不悦，便有了争执的模样。其间当然也牵涉到汇丰的利益，所以凯密伦亦有意见发表。

最后，古应春说了句：&ldo;好吧！就照原议。&rdo;洋人都不响了。

&ldo;怎么样？&rdo;胡雪岩问：&ldo;肯不肯减？&rdo;

&ldo;福克跟凯密伦说：以前是一钱二分五。这回一钱一分已经减了。我跟他们说：你不能让胡先生没面子。总算勉强答应在一钱以内，九分七厘五。&rdo;

&ldo;是年息？&rdo;

&ldo;当然是年息。&rdo;

于是胡雪岩转眼看着左宗棠，一面掐指甲，一面说道：&ldo;年息九分七厘五，合着月息只有八厘一毫二丝五。四百万两一个月的息钱是三万两千五，六个月也不过二十万银子。头两年只付息，不还本，第三年起始，每年拔还一百万，四年还清。大人看，这个章程行不行？&rdo;

&ldo;一共是六年。&rdo;

&ldo;是。&rdo;胡雪岩答说：&ldo;头两年只付息，不还本，我是磨了好久才磨下来的。这一两年各省关有余力还以前的洋款，就宽裕得多了。&rdo;

&ldo;好，好！&rdo;左宗棠连赞两声，然后俯身向前，很关切地问：&ldo;要不要海关出票？&rdo;

&ldo;不要！&rdo;胡雪岩响亮地回答。

&ldo;只要陕甘出票？&rdo;

&ldo;是。只凭&lso;陕甘总督部堂&rso;的关防就足够了。&rdo;

左宗棠连连点头，表示满意，但也不免感慨系之，&ldo;陕甘总督的关防，总算也值钱了！&rdo;接着还叹口气：&ldo;唉！&rdo;

&ldo;事在人为。&rdo;胡雪岩说：&ldo;陕西。甘肃是最穷最苦最偏僻的省份。除

了俄国以外，哪怕是久住中国的外国人，也不晓得陕甘在哪里？如今不同了，都晓得陕甘有位左爵爷，洋人敬重大人的威名，连带陕甘总督的关防，比直隶两江还管用。&ldo;说到这里，他转脸关照古应春：&rdo;你问他们，如果李合肥要借洋款，他们要不要直隶总督衙门的印票。&ldo;

古应春跟福克、凯密伦各说了一句不知什么话，等他们回答以后才说：&ldo;都说还是要关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