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曦烨瞥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方才萧血染和凌霄的争锋相对,犯贱的品质是正清门弟子最好的传统,她立马换了一副神情,高深莫测的看着他:“怎么,你和凌霄也是如此?”
萧血染没料到她会这样反将一军,眼神瞥到别处去,有些不自然:“那倒不是,我不认识。”
“那你少招惹他,”戴曦烨道:“靠近他会变得不幸。”
“为什么?”
“那问问你昨天干的事儿呗。”戴曦烨眯起眼睛轻笑一声,“偷听我们说话可不是好习惯。”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乃是萧血染最特别的优点,被抓包的某人依旧云淡风轻:“你半夜三更被陌生人带走,我不放心。”
可戴曦烨并没有搭理他这个话头,看着他平静的眸光,开口道:“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你跟来就跟来了。我不会对你如何,但是凌霄和我不一样。”
“他是傲了点,但不会平白无故对人那样。可他今天这样对你,无非就是昨晚的事。日后还指不定会怎么坑你呢,你倒好,上赶子调戏他。”
萧血染听罢,眼神中不带一丝害怕,反倒是明亮了几分,嘴角扬起两个像素点的弧度,反问道:“你是在担心我?”
……怎么办,突然就不想理他了。
戴曦烨无奈的撇了撇嘴:“……当我放屁。”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萧血染似有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我以后不和他说话了。”
戴曦烨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有些愠怒的看向他:“你到底是……”
“好了,逗你的。”萧血染见她真有些不高兴,连忙解释着,“我有分寸。”
戴曦烨冲他翻了个白眼,“烦人。”
不给好脸还被骂了的公子不怒反笑,看着大小姐开疾跑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边走边问:“所以你和他那个徒弟到底认不认识?”
“你管我?”
“那看来是认识。”萧血染应了一声,完全失去了往日清心寡欲的形象,大胆的猜测了起来:“应该关系不好吧?不然凭你的脾气,很难有人敢不承认这份交情。”
“……你烦死了。”
……
夜晚来临,张灵玉还在前山忙碌,戴曦烨吃过晚饭,穿上鞋子就准备去灵堂守灵,出门前看见坐在院内望着夜空呆的萧血染,她顺着目光看去,今儿个也没月亮啊。
她算是理解不了萧血染的至高境界,算了,他最近有些许烦人,还是先溜为上吧。
来到岐山殿,今日早早的就没人来吊唁了,戴曦烨倒是省的再从偏门进,直接从正门进去了。刚跪下按规矩上香烧纸,磕了几个头后,便安安静静的跪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旁的书。
比起第一天晚上的拘谨和陌生,到现在戴曦烨就像是回到了从前,那时候虽然过的很紧绷,修行也很累,但真正的苦难还没来临,身边的亲友还都健在。她的四哥和夏择凌会在早上陪她在后山练剑,中午可以和其他师兄师姐们偷偷溜去山下吃点垃圾食品,到城里溜达一下午,在晚上七点赶回山门和张灵玉一起上晚课……这熟悉的场景几乎和昔日无异。
这份安静本以为会持续下去,直到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家灵堂晚上敲门,不仅无礼还不懂规矩。戴曦烨不悦的瞪向门口,却没想到看清来者后更加不悦。
几年过去了,刘清堂依旧还是那样风采照人。年过花甲,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尽显儒雅和威严,脸上带着的微笑似乎像一个极其和蔼的老者。
刘清堂笑眯眯的看着跪坐在榻上的戴曦烨,“侄孙女,别来无恙啊。”
戴曦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刘清堂,拳头捏紧,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上去把他撕碎。
三年前张家灭门,她假死逃脱,这一切历历在目,是梦魇,每每午夜梦回,都叫她痛不欲生。
这一切都拜眼前这老头所赐!
刘清堂忽略了戴曦烨能杀人的目光,依旧是笑呵呵的走到牌位前,准备从香盒里拿出几根来上香,却被戴曦烨一只手压在了香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