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笔钱一共有三十多万,云忱那会儿年纪不大,不是从家里拿的吗?
云忱:“嗯,是老师买了我的画。”
谢恪呈:“老师……”
谢恪呈意识到了什么,身子都晃了一下。
他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去了,手撑在一旁的墙上才勉强站稳。
云忱连忙过来扶他:“哥哥,你怎么了?”
谢恪呈一晃神的功夫,就看到云忱下床了。
他心头一震,连忙弯腰,抄起云忱的膝弯把人抱了起来。
少年的康复进展很慢,这些天才勉强能走上几步。
而且因为贫血的缘故,哪怕超出一点强度都会晕倒。
谢恪呈一次次把人抱回病房,都快要有应激反应了。
谢恪呈:“我没事,你坐好。”
云忱哦了一声。
谢恪呈看他坐好后,才装作平静的样子问道:“你刚刚说,你的那位老师,买了你的画?”
云忱天真地点点头:“那会儿爸爸妈妈也没有钱了,我拿着画去卖,被老师看到了。”
“老师说,我可以任意给我的画定价,但是他有一个条件,就是让我当他的徒弟。”
“我后来才知道,那位是温清虚老师,他办了收徒宴,全国各地的弟子全都赶来看我这个小师弟……”
“哥哥,你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
谢恪呈不知道自己怎么撑着走出病房的。
他从病房出来,身子就陡然一软,整个人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那场拜师宴,实际上是一场收徒宴。
是云忱的老师拿钱办的。
云忱也不是像他想的那样,拜了温老后才成了小有名气的画家。
而是温老看出了他的天赋,主动提出的收徒。
可我却认为。
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我身上夺走的。
我被恨意驱使着,逼你亲手毁掉自己的作品……
谢恪呈垂着头,在一片模糊中看到自己手指上的伤疤。
如果当初,我没有握住你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