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父亲愤怒的责问,他无心回答。
他拨开小厮的手,逃回屋中。
似是想到什么,杜怀衣冲到铜镜前,双手把着铜镜,仔细看着镜中自己的面容。
昏黄的铜镜看的并不真切。
他面上斑驳的白粉在铜镜中完全显示不出来,只有些光影不均的明暗。
杜怀衣抚摸着自己的面颊,鼻梁,眉骨,眼神愈加迷离。
这般出色的容貌,青容公主竟都瞧不上吗?
难不成,还不等苏衾出来作妖,他这份唾手可得的破天富贵,就要付诸东流?
苏衾从行棋那里听到杜怀衣今日上门讨要她的事情。
对方自诩上京新贵,可就连王府的管家都能驳他面子。
这样看来,杜家似乎也不怎么样嘛。
苏衾将桌上的两个瓷罐拿起,对行棋道:“走,去找你们大郎君。”
“好嘞,”行棋高兴地应了一声,抢着在前头带路。
大郎君最喜欢桃花去找他。
只要见着桃花,主子就像那春日里的花苞,想尽办法在心上人面前绽放。
行棋将苏衾带到王净檀书房门口,得到应允后推开门。
苏衾进入书房,便见王净檀手拿墨笔在作画。
见她进来,才将手中毛笔放置在笔架上。
王净檀在一旁的水盆中净了手。
苏衾把手中两个白瓷罐放在书桌上,王净檀擦干净手上的水渍,看到桌上之物,开口问:“这是何物?”
苏衾同时将瓷罐的盖子打开,罐中均是洁白如雪的细砂颗粒。
她那日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做白糖和精盐。
这两样东西流通更快更广。
虽说过程复杂些,可等她看到成品那一瞬,便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
苏衾简单介绍:“大郎君,这一罐是白糖,而这罐是精盐。”
行棋一直瞪大眼睛在旁看着,听苏衾介绍完,没忍住惊呼出声,随即捂住嘴巴。
“奴……奴刚才还以为这是雪呢,竟这般洁白无瑕。”
莫说是行棋,就是作为顶级贵族的王净檀,听完苏衾所言也颇为诧异。
如今贵族所用之糖皆是褐棕色。
如此纯净无瑕的白糖,莫说是第一次见,更是第一次听说。
“我可否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