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金色的钥匙握在掌心,凌安楠勉强不让自己露出马脚,平稳的踩上嘎吱作响的木制楼梯。209在上楼后右转最远端,凌安楠上楼之后便忍不住扶上了墙,一步一步向前挪动,右脚踝疼得针扎似的,额间冷汗冒出,浑身上下忍不住颤抖。
直到缓缓走到木门前,将钥匙插入锁孔,推门走了进去,凌安楠才右腿一软,猛地跌靠在墙上。
右脚踝如今已是扎心的疼痛,四下奔走,又要掩饰伤处,让脚踝受力更重,越的疼了起来。将房门落锁,随手取过两只玻璃杯,一只套在门把上,一只叠在另一只玻璃杯上方,一个简易的警戒装置便已经做好。
一瘸一拐走到窗边,果然是最好的房间。窗户应该是唯一一个窗户风景开阔的房间,正对着一片广场空地,楼下熙熙攘攘,吵闹的很。将窗帘拉上,遮挡住视线后,凌安楠才一屁股跌进沙中,拉过自己的背包开始往外掏刚刚买的物品。
从货车下脱身后,他先是辗转打听到马拉喀什内的地下典当行位置,将自己的手表卖了出去,换来了大约一万人名币等值的迪拉姆,也就是一万五迪拉姆。心里暗骂对方黑心,他还是只能咬着牙将手表交了出去。
要不是他手里实在是没有现金,没有办法,他才不会将手表给卖出去。
从典当行出来之后,他先去了一家私人诊所,购买了纱布,药膏,和几针吗啡揣在背包中。随后又走进一家化妆品店,买了许多染膏,和化妆用品。最后还有伪装必不可少的,隐形眼镜。
在售货员奇怪的注视下,他买走了两对碧蓝色没有度数的美瞳。
简单的伪装并不是最万全的方式,为了能够更好的伪装自己的身份,他必须将自己容貌彻底改变。
从客观角度出,他身高足有一米八二,再加上鼻梁高挺,稍微化妆掩饰之下,改变色和瞳孔颜色,再加上他完美的英语水平,将自己换装成一个来当地旅游的欧洲人完全不在话下。
先将鞋带小心松开,脚踝已经完全充血肿胀起来,让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凌安楠啊凌安楠,让你逞英雄,这下知道要付出代价了吧。
撇开头,从包内将一袋冰块取了出来,搭在脚腕上开始冰敷。
闲着也是闲着,他将刚买的染膏取了出来,开始翻出字典一点一点确认该如何使用。他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用这样的新奇玩意儿,不看懂说明书他可不敢贸然动手。
查阅着字典看了半天,凌安楠彻底拜倒在这些弯弯扭扭的文字上。恍惚间才突然回过神来,心里大骂自己一声蠢蛋,笑了起来。
全世界的染膏应该也是一样的运作原理吧,为什么他不在网上找一个浅显易懂的解释来读呢。
拍了拍自己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长时间处在紧张状态下,无可避免的让他的思维出现停滞,迟钝。将所有物品扔在一旁不去打理,凌安楠就这么望着灰白的天花板起了呆。
原非一定要和他玩这个捉迷藏的游戏,那他会将沈冰藏在哪里呢?
偌大的马拉喀什,太过危险的地方他是一定不会孤身冒险的,原非也一定了解这一点。要想刁难他,却又不会这么轻易失手被抓住,还不能再次容易被设下埋伏的环境,有哪些选择。
凌安楠沉下心绪,开始琢磨原非的思路。
真正来到马拉喀什,看着走两步就会飞驰过一辆警车的紧张气氛,他开始怀疑沈冰是否真的如同卫晨浩所说,被监控拍到正在往这里前行。这个担忧他早在卡萨布兰卡就有,只是他执意前来还有一个猜测。
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有原非留给他的线索,正在等待他去挖掘。
只是空无头绪,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始。再加上他不轻不重的脚伤,更是让他心急。
眼角瞥见一旁的手机,凌安楠手指无意识的打了个响指,劈手拿了过来,在中文论坛上又去了一个新的电话号码,按照相同的方式加密。
等待了没有几分钟,一通看不见来电号码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喂,晨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