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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那几匹马来到近前，其中一个道：&ot;好香的味道，俺又累又饿，有东西吃真是再好没有了。&ot;一口的关东口音，而且语气之中，仿佛只要有东西，他就能吃似的，至于人家让不让他吃，那全都不放在他的心上。

那女子冷笑一声，目光隐隐露出杀机，低骂道：&ot;臭男人。&ot;石慧暗笑：&ot;这女疯子怎么对男人这么样恨法。&ot;那凡匹马上的骑士&ot;唰&ot;的一起下了马，身手干净利落之至，他们共是四人，手里挥动着马鞭子，大刺刺的走了过来。

石慧暗啐一口，也觉得这些人极为讨厌。这些人不知道自己倒霉的时候已经快到了，还高兴得很，其中一人身躯最为彪壮，扯着大嗓门道：&ot;今天俺兄弟真是走运，不但有吃有喝，还有这么漂亮的两个娘儿们陪着，想不到这趟到这里来，还有点收获。&ot;另一人怪声笑道：&ot;俺对娘儿们倒不感兴趣，只要老三的酒带来就行了。&ot;这班粗豪小子，四肢虽甚为发达，头脑却迟钝得很，可没有想到在这种荒凉的地方，人家两个女子敢孤身坐在这里，难道没有一点仗恃吗？兀自笑着、叫着，像是突然看到什么宝物似的。

先前那彪形大汉又笑道：&ot;俺兄弟真是青菜豆腐，各有所喜，老二、老三喜欢喝酒，俺和老四却喜欢酒字下面那……&ot;说着话，粗声大笑，一屁股坐在石慧的旁边。

石慧以为那女子必定会发作，哪知那女子却笑了起来，笑的声音轻轻的，道：&ot;肉就快煮好了，爷们等一会再吃吧。&ot;那大汉甩着眼睛望着她，笑道：&ot;这娘儿有点儿意思，喂！你怎的不穿件漂亮的衣服，以后你跟着俺，不但管保你有吃有喝，还得管保你打扮得标标致致的，哈哈。&ot;他敞开喉咙大笑了几声，又道：&ot;今天你遇着大爷们，真算你走了运了。&ot;那女子便轻轻的笑着，石慧一肚子闷气，依着她性子，不把这些粗汉一个个撕成两半才怪，但她看到这女子的样子，却只得将闷气留在肚于时，暗骂：&ot;这女疯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ot;另外三个大汉也坐了下来，那嗜酒的老二怪笑着说：&ot;你们遇见俺大哥，可真是走运了，俺大哥在关东有名的温柔体贴，是个风流多情的大英雄——&ot;说着，他又大声笑道：&ot;老三，快把酒拿出来，咱们干咱们的。&ot;石慧望着老大的尊容暗忖：&ot;这还叫温柔体贴，风流多情呀？&ot;一恶心，连隔夜的饭都快吐出来了，连忙将身子移开一点儿。

哪知那老大却伸出一只毛茸茸的粗手过来，笑道：&ot;小娘儿们，别害臊，大爷又不会吃了你，管保玩得你舒舒服服的。&ot;石慧面目变色，方想动手，却见那女子朝她使了个眼色，其中仿佛有着什么深意，只得心一松，将手收了回来。

那女子轻轻一笑，道：&ot;爷们都是从关东来呀，这么巴巴的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干什么呀？&ot;另一人想必是老四，笑着接口道：&ot;来看你呀。&ot;两只眼睛，几乎眯成一条长缝了。

老大却一本正经的说：&ot;大爷们是别人特别请来办事的。&ot;他故意叹了一口气，做出十分了不起的样子说道：&ot;想不到中原武林中，都是脓包，真遇上了事，还得让大爷辛辛苦苦的从关外跑来。&ot;石慧面色又一变，悄悄伸出手去，在瓦锅的边缘摸了一下，那锅里肉汤已在翻滚着，显见得肉已经可以吃了。

&ot;肉已经可以吃了，老三，快动手。&ot;老二接过酒囊，呷了一大口，&ot;嗖&ot;的一声，从怀中拔出一把解腕尖力，自锅里挑了一大块肉出来，又似乎嫌太热，放在手上慢慢凉着。

其余三人也各自拔尖刀，老大笑道：&ot;这肉可烧得真不错，过两天大爷事办完，把你接口家，天天给大爷煮肉吃。&ot;石慧暗中冷笑一声，脸上的神色，令人难测，只是那四条粗汉正自兴高采烈，根本没有注意到她面上表情罢了。

那女子笑道：&ot;你们也是接到黑蛇令吧？&ot;面上露出一个极为奇怪的表情。

那四个汉子倒真吃了一惊，同声道：&ot;你也知道？&ot;那女子又一笑，自怀中取出一物来，黑黝黝的，发出金属的光，老大更吃一惊，刚伸手想去接过来，忽的惨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石慧冷笑一声，骂道：&ot;臭男人！&ot;

那女子咯咯笑了起来，道：&ot;真看不出你来，小妹妹，你还有这么一套。&ot;石慧所施的毒，岂是小可，那谢铿以何等功力，何况只是闻了一下，已自中毒不支，这四条粗汉竟吃了下去，此刻早已全身发黑，死多时了，那女子朝他们的尸身看了一眼，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石慧，眼中竟露出喜悦的光芒。

石慧此刻对这女疯子非但不像方才的恐惧、怀恨，而且甚至微微有些好感了，微笑道：&ot;对不起，这锅子恐怕再也不能用了。&ot;那女子咯咯笑道：&ot;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天下除了无影之毒外，再没有一种毒药能这么厉害了，喂，我说小妹妹，你是无影人的什么人呀？&ot;石慧又一惊，暗忖：&ot;她怎么什么都知道？&ot;

那女子睁着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静静等着她的答复，石慧看得出她绝不像其他的人对她妈妈有着又恨又怕的恶意，遂说道：&ot;她是我的妈妈。&ot;语气之中，对她有这样一位妈妈，颇为自豪。

那女子&ot;哟&ot;了一声，笑道：&ot;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了，做得又干脆，又利落。&ot;石慧一笑，那女子又笑道：&ot;我早就想看看你妈妈，却想不到妈妈没有看到，反而先看到女儿了。&ot;石慧一笑，问道：&ot;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ot;

那女子目光中，立时又露出那种幽怨、凄凉和迷惆的样子，喃喃低声道：&ot;我是谁，我早就死了，现在已经不是我了！&ot;石慧倒没有因着这莫明其妙的话而惊异，因她早就知道自己的问话一定得不到回答的，低头一看，那黑黝黝的铁牌仍在那女子的手上，脑海中晃过黑蛇令三字，心里模模糊糊的有些儿印象，仿佛以前也听说过，只是这印象已经很难记忆清晰了。

于是她问道：&ot;这就是江湖上传说的黑蛇令符吗？&ot;那女子一点头，石慧又道：&ot;你是不是也因为这黑蛇令符到这里的呢？&ot;那女子眼中精光暴射，道：&ot;他配叫我吗？&ot;随又低低说道：&ot;我来这里，是为着另一件事。&ot;眼中又现出那种神色。

石慧悄悄接过那黑蛇令，极有兴趣的把玩着，一面问道：&ot;这黑蛇令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以前我好像听爸爸说过，不过现在又忘了。&ot;她现在对那女于已无恐惧，又恢复了她那种天真娇憨的态度。

那女子望了她一眼，眼中竟有些慈爱之意，仿佛虽然不愿意说话，但却也不忍拂了这天真少女心意一样，缓缓说道：&ot;当时江湖中最好的帮会天龙会，因掌门人清理门户而瓦解了，天龙门下千百万兄弟，顿时没有依靠，那时武林中有个很年轻，但是武功极高的人，叫做千蛇剑客的——&ot;说到这千蛇剑客，她倏然顿住了话，脸上满是怨傲之情。

石慧接口问道：&ot;这千蛇剑客的名字我倒听过，他是不是和当时江湖上最负盛名的一对侠侣白羽双剑齐名，被武林中同尊为武林三鼎甲的那人，只是他们不是都早已隐迹江湖了吗？&ot;&ot;武林三鼎甲！&ot;那女子呻吟似的低语了一句，面上流露出令人难解的神色，然后点了点头道：&ot;对了，就是此人，他以一柄灵蛇剑和一袋灵蛇缥得名。&ot;她又顿了顿，指着那黑蛇令道：&ot;哪，这就是他当年以此做尽坏事的灵蛇镖了。&ot;石慧极有兴趣的倾听着，那女子又道：&ot;因为他武功大高，虽然坏事做尽，可没有人敢说他什么，他名声更高，虽然那仅仅是臭名而已，但是等到他网罗天龙门的所有兄弟，自组了个灵蛇帮之后，他居然一本正经、满面道学的做起好事来了，江湖中人却很高兴，哪知他坏事做得更多，只不过是暗中行事，没有人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