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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节（第3页）

&esp;&esp;不过自从入冬后，她都没有生过一场病。

&esp;&esp;往年只要天气转冷时，便是大病小病不断，屋里都是汤药的气味，苦得瘆人。

&esp;&esp;然而今年都下雪了，她仍是好好的，连阿婆都觉得不可思议，认为是不是她的身体有好转。

&esp;&esp;季鱼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她的身体这辈子就是这样了，不可能有好转，没有生病，全赖神灵的庇护。

&esp;&esp;神灵给她的巫神花瓣，能避免风邪入体。

&esp;&esp;所以她才会贴身戴着。

&esp;&esp;路上，季鱼问神灵，“神主大人，今天的婚礼怎么样？是不是很热闹？新娘子真漂亮，新郎是村西那边的，两人从小就认识了，曾经在祢神祭的庆典时，为争一柄巫神杖打过架呢，算是不打不相识……”

&esp;&esp;风雪之中，她轻快地说着新郎新娘的故事，神灵安静地倾听。

&esp;&esp;神灵的话不多，但祂从来不会打断别人的话语，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倾听者。

&esp;&esp;季鱼的胆子在这种无声的纵容下越来越大，有事没事就会找神灵说话。

&esp;&esp;晚上，神灵离开神屋。

&esp;&esp;季鱼依然跟在神灵身边，看着漫天的巫神花飞来，落在冬日幽暗寒冷的河面上，镇压从河中出现的暗影和怪物。

&esp;&esp;大氏村仍能维持宁静祥和，多亏神灵每晚的庇护。

&esp;&esp;季鱼看了会儿，终于忍不住问：“神主大人，如果有一天，幽河的怪物上岸，人间……会如何？”

&esp;&esp;神灵回答她：“人间炼狱。”

&esp;&esp;神灵的声音像是飘散在风中，又像是狂风暴雨般灌来。

&esp;&esp;季鱼僵立片刻，然后扯了扯唇角，发现面颊一阵僵冷麻木，像是被冻僵硬了。

&esp;&esp;她伸手轻轻地搓了下自己的脸，让脸色不那么难看。

&esp;&esp;直到夜深，神灵返回神屋。

&esp;&esp;季鱼默默地跟在神灵身后，看着神灵进入主殿，站在那里久久未动，好半晌方才回房歇息。

&esp;&esp;翌日，季鱼又晚起了。

&esp;&esp;祈福完后，她就回房去睡个回笼觉。

&esp;&esp;等她醒来时，又遭到阿婆的唠叨，“你昨晚又去做什么了？就算和神主大人去斩妖除魔，也不至于一宿都没睡吧？”

&esp;&esp;虽然睡了个回笼觉，季鱼看着仍是恹恹的，打着哈欠说：“我昨晚思考人间大事去了。”

&esp;&esp;阿婆：“……”

&esp;&esp;唬弄完阿婆，季鱼就跑去主殿那里找神灵。

&esp;&esp;果然，她进去时，就见神灵立于神台旁边，神台上的神像则消失了。

&esp;&esp;第一次发现神台上的神像消失时，季鱼还吓了一跳，等她看到神台旁立着的神灵，总算安心几分，然后渐渐地便习惯神灵不会永远端坐在神台上的事。

&esp;&esp;这一幕，就像神灵走下神台，来到人间。

&esp;&esp;季鱼不知神灵为何如此，觉得可能是神灵的神力在衰退，为此总是担心不已，不知道能为神灵做什么。

&esp;&esp;“神主大人。”季鱼一脸认真地说，“如果有一天幽河的怪物上岸，请您告诉人间，人们会竭尽最大的努力守护人间。”

&esp;&esp;“人间不仅是神灵的人间，也是人族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