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知道,已经这般了解入骨了。原来,她看不懂的不是左城,而是她自己。
左城抿唇不语。
江夏初又一次苦笑。
她不说,这一次左城也懂了。
每一次,左城毫无办法的时候,还总是抿唇。
他只是看着她荒凉的笑,心便冷了个遍,俯身,便吻住她的唇,吞没了她那种绝望的苦笑,语气笃定:“我会治好你。”忽地又迟疑,声音沉甸甸的,“即便治不好,我陪着你一起疯。”
江夏初不语,任他抱着,吻着。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夏初,没什么好担心的,你总是你,我也总是我,我舍不下、放不下你十年,就不怕再一个十年,二十年,不要低估了你自己,你江夏初对我左城来说重于生命。”
重于生命。四个字,同样的重量,砸在江夏初的心头,根深蒂固了彻底。
左右说,江夏初你何德何能。如今,她总算懂了。
江夏初,你何德何能,得了左城钟爱。
眸间一点一点泪,盈满,酸涩的,温热的,她说:“左城,我不过是个患了癔症的疯子,兴许明天便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顿了顿,喉间酸涩,她难言,他却只是紧紧抱住她。
“也许有一天会记不得你的名字,你的声音,你的样子,你为我做过的所有。”
“甚至有一天,我会成为小孩,成为傻子,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疯子。”
她哽塞,却铮铮看着左城:“为了这样的我,值得吗?”
江夏初不知道,竟有这样一天,那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人是她自己。
左城忽地沉默。
她想说:其实我并非刀枪不入,我怕你说不值得。
他还是沉默。
她咬着唇,直到一点一点泛白,眸间,一点一点决然,那是一种不管不顾的心死,抱着左城的手,缓缓松了。
忽然,她的手被抓住,抬眼便看见左城一双眸子里翻滚着灼灼火光。
“我便知道你会这么想,江夏初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若是你如我对你一般对我,定不会问我值不值得。”
他似乎怒极,抓着江夏初的手很用力,她便不闪不躲,望进一双分明灼热却叫她心安的眸子。
第199章何德何能得此钟爱(2)
她不语,然后听得左城声音果决:“夏初,我左城的女人值得最好的,即便是这个世界,你要了去,也不贪心,我给得起,你可以贪心,可以罔顾,可以不管结局,病也好,疯也好,我若不嫌弃,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只要你记住一点,对于你,我便是死也不会放手。”
江夏初眸子一凝,那隐忍了许久的眼泪,便决堤了。
她想,爱上他,然后对他像他对自己一般,并不难。
她忽然伸手,绕过那人的脖子,便吻上他的唇。
左城的唇,总是凉凉的,江夏初并不懂这种耳鬓厮磨、相濡以沫的亲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她偏偏这么做了,抱着那人,吻着那人,用了所有力气,毫无技巧,甚至不懂轻重,甚至疼痛,她也不管不顾。
江夏初任性了一回,就这么一回,她吻了左城,相识十二年来第一次。
左城整个人便僵硬了,一双极美的眸子忘了闭上。
左城总是笑她不会接吻,甚至不会换气,这一次,却是左城窒息了,憋红了脸,江夏初睁眼时便看见左城那张俊逸的脸泛着不正常的颜色,她脑中顿时一哄,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