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是,在秦老头一场法事送别后,张老道那原本不腐的尸身好似极速风化一般,只剩下一具白骨。
身上的金色法袍也松松垮垮塌了下去,露出他骨头里的桃木钉。
秦老头一愣,估计也没有想到会是这副场景。
三人离开了张老道的埋骨地。
景鹤脸色很苍白,莫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节哀。”
景鹤轻轻摇头:“我早就知道他已经不在了。”
秦老头疑惑:“当年没有人从这里出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景鹤喉结滚动,还是有些无神的眼里有一丝一闪而逝的氤氲水雾:“我梦到了。”
梦到了小时候,他在外公身边蹦蹦跳跳。
外公乐呵呵找来桃木,说给他做一把小小的桃木剑。
景鹤当时还小,一头天生的小卷毛在微风下轻轻晃动。
“外公!我也要学!”
“桃木剑对你来说太难了,以后长大些我再教你。”
“那我学一点简单的!”
“呵呵,你想学什么?”
“钉子!这个小!外公我要学这个!”
小卷毛指着匣子里的桃木钉,张老道有些好笑地笑了笑:“别看它小,小的东西更难做……”
“那我做好了,做到你满意了,就放进这个匣子里,外公你以后就可以随身带着用啦!”
“哎呦我的小毛毛哟……”
“怎么区分是不是毛毛做的呢?”
“啊!我知道了,我在钉子的一端,刻上我的名字!”
景鹤额前碎发被一股不知名的微风吹拂,他声音嘶哑:“我梦到了,以他的视角…”
以他的视角,看到了小时候做桃木钉的自己。
而在他触碰到他的尸体时,就摸到了桃木钉。
桃木钉的尾端,刻着一个小小的飞鹤,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纹路。
外公曾夸过他,钉子做得好,于是自那之后,外公匣子里的钉子,都是他做的。